就地征粮?
已经征过一次了,再征粮老百姓还活不活?
奉城伯也知道这个,他素来刚毅的脸上此时也是满面无奈,那还能怎么办?
“如果不征粮就只能买,可……咱没钱啊。”
萧临从帐外走进来,正听到这句话,张口就说道:“我这里还有点银子,拿出来应应急。”
“多少?”奉城伯眼睛一亮。
萧临道:“五千两。”
奉城伯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了,这能有什么用,几万大军,五千两就是毛毛雨。
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朝着萧临伸手。
萧临梗了一下,扬声把自己护卫叫来,让他去他的帐子拿银票。
银子?
萧沐宸忽然一愣,就想起明曦之前送给他的锦盒,他一直没打开看,就想等着大败崎南之后,凯旋之日再打开。
但是现在……
萧沐宸转身走到屏风后,自己床帐旁,从枕下将那锦盒拎出来。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常拿出来的缘故,盒子表面已经有淡淡的光辉闪耀。
盒子外面没有锁扣,只有一个精巧的小机关,他伸手在上面摁了几下,盒子就打了开来。
萧沐宸呼吸一滞,只见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银票,宏丰钱庄的银票,大楚各地都能取出银子来。
他想过很多,明曦会在锦盒里装了什么,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
难怪她说是救命用的。
不只是他的命,还有数万将士的命!
这么厚的一摞,只怕是她把自己跟段平昌的家底都掏空了吧?
金银在他眼中,向来是最俗气的东西,但是这一刻……
萧沐宸浅浅一笑。
外面奉城伯跟萧临讲眼下的困境,语气低沉,满心无力。
“……早几年时,岁丰税足,朝廷拨得军饷足用,但是这几年大楚各地天灾人祸不断,贪官污吏层出不穷,国库岁收锐减,我已经连续两年拿不到足够的军饷了。”
萧临来玉象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他惊讶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他在京城从未听说这件事情。
奉城伯叹气,“玉象城这个地方跟崎南接壤,战事不绝,大楚不能一鼓作气收服崎南,崎南就像是老鼠一样,总想着出来打个劫。
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让人不胜其扰,却又没有办法。崎南全境多山地势复杂,崎南军民一体,想要彻底拿下他们,需要非常大的军力。”
萧临懂了。
难怪朝廷跟崎南交兵,总是打一打停一停,他以前也曾想,崎南不过是癣疥之疾,为何不能尽除之。
自从他来到这里,经过数个月的交锋,他只觉得脸很疼。
“若是这样,可怎么办?”
军粮撑不到几日了,数万大军饿肚子,一天两天没关系,但是若朝廷粮草不至,若是引起军中哗变,那才是大事。
萧临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看着奉城伯说道:“不如我写信回京,请我爹想想办法?”
奉城伯:……
善心不错,就是没什么心眼。
许是奉城伯的眼神过于直白,萧临问道:“这也不行吗?”
“宁亲王在京城处境如何?若是他一下子拿出大笔银钱,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萧临脸瞬间白了,是他疏忽了。
奉城伯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有这份心,我就没看错你。只可惜,行不通。”
再说宁亲王这多年在皇帝眼皮下度日,府中能有多少银子。
萧临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要怎么做才成?”
奉城伯好一会才说道:“自然是朝廷拨钱拨粮。”
萧临嘴角抽了抽,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就是朝廷送不来才发愁的啊。
两人大眼的瞪小眼,奉城伯一咬牙,“实在是不行,咱们就带着大军去剿匪,匪窝里应该有点存粮。”
萧临再傻这会儿也知道事情不可取,忙说道:“等打完仗,弹劾伯爷的折子也如雪花一般,你这几年的军功都得搭进去。”
剿匪是地方官员的事情,他们横插一手,这是属于越权。
就在这时,萧沐宸走出来,将一叠银票递给奉城伯。
奉城伯狐疑的拿过去,低头一看,差点跳起来,“这哪儿来的?”
这么多……
这得多少银子?
“王爷你这是打劫国库了啊?”奉城伯立刻把银票搂在怀里,不管哪里来的,端王给了他,现在就是他的了。
萧沐宸用一种特别镇定的语气说道:“我未婚妻给的。”
奉城伯:……
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