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这两天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我昨天在二楼拉开窗帘时,果然看见了小菊的父母,他们全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路上晃荡着,但是不见我的爷爷。我没忍心叫小菊过来看,不过,估计她也不敢看,他们已经开始争夺起了大鹅的肉。
王大妈还是死死地躺在地上,看来我当时下手还挺重。
电视上新闻播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坏,就算是乐天派的我,脑子里偶尔也开始窜出自杀的想法了。
“小钊,你说…我爸妈会有事吗?”小菊在我身后冷不丁地说道,给我吓出一身冷汗,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我后面的?
我没有回答,我感觉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坨呕吐物一样,难受得发慌。要告诉她吗?告诉她……说她的爸爸妈妈正在街上啃死掉的大鹅?
“小钊,米好像比我们想象的更少……”小菊无助地流泪,没有声音,也没有一丝生气,我只感觉整个屋子都是灰色的。
“没事的…”我连自己的哽咽声都无处隐匿了,又哪来的资格安慰小菊呢?
又过了一天,我正在摸着自己放任自流的胡茬,忽地听见新闻播报道:“科学家已经发现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那就是疑似狂犬病毒的突变株,该病毒可通过唾液腺分泌物传播,目前已经在狗、猫、猴子、狐狸等动物特别是野生群体身上发现了该种病毒,由于目前并不能完全确定该病毒是否和狂犬病毒有关,所以狂犬病毒疫苗对其是否有效暂时是不可知的………”
虽然没有确定的答案,但是这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就像是骆驼快要饿死前的最后一把稻草,这个消息拯救了精神即将沉没于淤泥中的我。
“太好了!”我冲过去抱住了正在旁边发呆的小菊,“我们有救了!”这是我们这几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小菊吓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我们真的有希望吗…”
“有!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随后去统计了一下我们剩余的食物,冰箱里的菜已经吃完了,米还有两斤不到,撑一撑三个星期应该没问题的,茶几下面还有两包吃剩的瓜子和一包炒花生,作为应急食品也能提供很高的热量,小菊家的水都是从旁边的自掘井里抽出来的,烧一烧再滤掉水垢就可以直接喝,可以说,我们现在唯一缺乏的就只有维生素了。
据我这两天对于楼下丧尸的观察记录来看,他们也像正常人一样需要进食,所以才会一直在小菊家的鸡圈旁边晃悠,但是他们并没有正常人的思维,所以对于上了锁的鸡圈门毫无办法,只能发出一些低沉的吼声,和狗生气时的声音有点相似。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小菊家有无线WIFI,信号也一直处于良好状态,我可以随时收到外界的消息。万幸中的不幸是,我能联系到的绝大部分人……已经无法回复我的消息了。
这几天以来,我一直在和丧尸们进行最后的时间博弈,我能从他们越来越迟缓的动作中感觉到他们的饥饿和疲惫,再怎么样,他们也是肉做的,只要没了能量来源,我相信,它们一定会失去对我们构成威胁的能力。
突然,一个丧尸开始嚎叫起来,声音非常骇人,虽然它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但是我从它的衣服和身材就可以认出来,那是村头小卖部的老板,其他丧尸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了过去,但是依然呆滞。
小卖部老板猛的发起狠来,咬上了旁边另一个丧尸村民的要害,那个村民很快就丧失了活动能力,接着小卖部老板就开始啃食起它的身体,其他丧尸村民闻到了血腥味,也开始疯狂地向地上的丧尸扑去。
虽然和我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我直接被看吐了,早上熬的稀饭直接浪费了一地,我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我本以为他们只会攻击其他活物,没想到它们在饥饿状态下,连同类都可以直接吃掉。
而率先发起攻击的小卖部老板,似乎很快就在丧尸群中获得了一定的地位,虽然没有观测到它们的直接交流,但是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其他丧尸对它已经有了一定的服从性。
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两天的社交平台上大多数是自保自救的科普视频,而且拍摄和制作都非常潦草,由于审核系统的崩溃,甚至有一些人开始上传自杀的视频,整个网络上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我一条一条漫无目的地刷着,突然划回了上一条,这个视频是在三楼拍摄的,在镜头中,只见楼下的城市街道上,有一个体型非常巨大的丧尸,将近有三米高,它的身后跟着不少丧尸,虽然小了不少,但是体型也异于常人。
点开评论人数寥寥无几的评论区,人们都在表达着自己的绝望,将这个将近三米高的巨型丧尸称为末日的贝希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