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上,顷刻间照亮了她的脸。
那是一名女子,肌肤胜雪,秀雅绝俗,身上自有一股仙灵之气,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是即将飞升的仙人,还是冰雪仙子偶顾凡尘。
此时的她正双目紧闭,只见她手指微抬,一股白茫茫的真气顿时在她指尖汇聚,慢慢的,那真气像是有意识地往四周扩散,逐渐汇聚在她的头顶。
月光更盛,仿若无边银河滚滚倾泻,强烈的劲风生生催起了那女子四周的积雪,风雪飘扬间,那女子的身躯轻轻地晃了晃,面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像是此时正承受着难以言说的压力。
白茫茫的真气还在向她的头顶汇聚,劲风越吹越盛,硬生生地刮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雾,雪花狂乱地吹向四周,如利剑一般狠狠地射进了四周的雪地,带来一阵又一阵气劲冲击声,柔软的雪花竟有这样恐怖的杀伤力,可见这女子的武功是多么高深莫测,匪夷所思。
那女子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盛,头顶的白色真气也变得狂躁不已,眼看着那些白色真气正要凝结成型,隐隐出现了一朵花的轮廓,可此时,那女子全身剧烈地一晃,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那正要凝结成型的真气也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伸手扶起了那白衣女子,随即伸手封住了她的几处大穴,将自身真气灌入那女子体内。
好一会儿,那白衣女子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犹似一泓清水一般的眼睛,素净空灵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将她扶起的乃是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婆婆,只听那老婆婆关切地问道:“孤影,还是不成吗?”
那被唤住孤影的女子摇了摇头,运功调理了一下气息,说道:“我的神魄不全,这兰因心法练到最后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那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幸亏我不放心你,跟出来看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看这兰因心法你还是不要再练下去了,你的神魄不全,勉强练下去恐会堕入魔道,仙霄宫有那么多高深的心法还不够你修炼吗?”
那女子缓缓地站起身,神色冷肃地看着半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忽又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感知什么一般,喃喃道:“魔道吗?什么是魔?我有一种感觉,我那失落的灵魂已经回来了,看来我是时候下山了。”
“怎么可能?”那老婆婆惊叫道:“当年你在血域魔潭……难道你已找到了你失落的魂魄?”
原来她才是当年在血域魔潭失踪的叶孤影!
叶孤影伸手阻住了她的话,回头正视着她,轻声道:“云姨,我就要继承仙霄宫宫主之位了,此前,大长老曾用天命石预测了我以及仙霄宫的未来,天命石预测到灵山血珀就要易主,这代表仙霞师叔大限已至,而我,那个与我命运相连的人已经出现了,这是我的劫,也是仙霄宫的劫,更是天下苍生的劫,我身负大长老之命,在继承宫主之位前,必要寻回灵山血珀,并将那与我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人带回仙霄宫。”
云姨愁眉道:“你真的要下山,你忘了你师父曾予你的忠告吗?”
叶孤影缓缓地伸出手,似要将那清晖月色掬于手中,神色间有霜雪之意,声音散入风中几不可闻:“天地间有很多清奇,在梦中更加真实可触,这是我的路,我没有选择,当年师父将我救回仙霄宫,并授我武功,这么多年来,我已将仙霄宫当作自己的家,我已经失去一个家了,我决不允许这个家再受到任何破坏。”
云姨问:“孤影,仙霄宫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叶孤影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朔风哀哀,不时地扬起她的发,雪花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月亮悬在她的头顶,衬得她越发像月宫中的神女。
她朝前走了一步,看着远处的群山,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仙霄宫会……毁于一旦。”
云姨的眼中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这时,又是一条如鬼魅般的影子飘上了回梦台。
叶孤影扭头看着那人影,神色动容,问道:“仙云使,这么晚了,您来此处是有什么要事吗?”
被她唤作仙云使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妪,她在仙霄宫已经很多年了,资历极深,是仙霄宫宫主的贴身侍女,平时话极少,即使身为侍女,可仙霄宫从未有人敢轻视于她,因为她的武功在仙霄宫也是数一数二的。
仙云使埋着头,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宫主要见你。”
叶孤影点了点头,身形一动,施展轻功,直朝仙霄宫一高阁直掠而去。
那高阁名唤飞仙阁,是仙霄宫最神秘的地方,也是宫主平日居住的地方,那里从不允许外人进入,整个仙霄宫能踏足那个地方只有三人,除了叶孤影与刚才的仙云使,便只剩下宫主一人了。
仙霄宫宫主神秘无比,从不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容,整个仙霄宫知道她容颜的少之又少,就连当年被她救回来的叶孤影,即便已被她收为徒儿,也从未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