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仙霄宫主似乎有些累了,声音开始变得疲惫起来,说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直到叶孤影的背影消失在飞仙阁外,圆台之上的帷幔徐徐拉开,露出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那是一个老得已不成样子的女人,满头华发,满眼沧桑,脸上的皱纹多得数都数不清,唯有轮廓看上去能看出几分曾经风华绝代的影子。
到底是要经历多少年月,才能使一个人老成这般模样。
她伸手缓缓地抚向了自己的脸,感受着脸上那如沟壑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流下了浑浊的泪水,喃喃道:“入梦那么多年,始终寻不到你的影子,那么,打破轮回便可见到你吗?可我已经老成这样了啊。”
“琴涯,轮回之花困了我百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去哪里寻你,是不是只要世间再无无启族人,便再无轮回之花。”
“当年,你我为追求长生偷练禁术,以至于被赶出了无启族,可几百年过去了,我才知道,即便我修成了轮回之花,可轮回之花只能让我不死,却无法让我不老啊,若是他日你我相见,你还会接受容颜尽去的我吗?”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突然露出了一丝狠意。
“灵邪那个贱人,若非她留下了一支凤鸾箭,我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何至于容颜尽毁,你当初为她所迷,抛下我不顾,可她早已死了几百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琴涯,你看到了吗?无启族已经毁了,毁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出来?你在等什么?还有,还有那个身怀轮回之花的女孩,我会杀了她,一定会杀了她,我要让她们手足相残,让她受尽万般苦楚地死去。”
阁内一片空荡,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片刻后,响起了她疯狂的大笑声。
***
仙霄宫有一难以逾越的天堑,横跨在两座雪峰之间,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这天堑之上,悬空漂浮着一物,已在那里随世事沧桑漂浮了成千上万年。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莹白的玉石,通体散发着白光,悠悠漂浮在半空之中,靠近它,便能使人感受苍莽无边而又古老旷达的气场。
这便是传说中仙霄宫的宝物——天命石。
叶孤影立在悬崖边,凝望着天命石,吹过的崖风不时鼓起她的衣衫,她整个人看起来如一朵空谷幽兰一般,出尘如仙,傲世而立。
她喃喃道:“什么是天命?”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天命石轻轻地晃了晃,空气中似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又怒问道:“什么是魔?”
天命石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一股股罡气四散而出。
叶孤影只觉脸颊一凉,已被那罡气划破了面容。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幅模糊的景象,兵荒马乱,赤地千里,血染河山,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庞。
那张脸庞已在她脑海中停留了十年,并且随着岁月的流淌越加深刻。
那时,她被一条巨蟒卷入水中,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个少年跳进了水中,不顾一切地朝她游来,那一幕像是一个烙印,印刻在她的灵魂之上,并且一路支撑着她度过了这如同苦行僧般苦寒的十年。
她喃喃道:“惜惟,萧惜惟。”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便是叫这个名字。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温热的血液逐渐变成一片黏腻的冰凉,终于放下了手,低声道:“好,我去除魔。”
***
白雪纷纷而落,一场大灾席卷人间。
出了烈阳城,往西八百里,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名叫淮岐。
这里既无巨商富贾,亦无世家大族,可悲的是,近日还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个月,平地厚五尺,冻死的人畜不计其数,以淮岐为始的十余郡县老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甚至出现了为了活命而人相食的人间惨剧。
许多自恃艺高胆大且身强力壮之人为了活命纷纷离开自己的家乡,选择北上,有人去从军,有人则落草为寇。
出了淮岐城十里,有一小酒肆还悬挂着旗子在招揽顾客,许多途经此处尚有余力之人会选择坐下来喝一壶温酒,吃上两个馒头再赶路,虽然那酒是低劣得再不能低劣的浑酒,馒头也是用最粗糙的粮食做成的,但这荒烟蔓草的年头,能喝上这样一口酒,吃上这样一口馒头,已足以令大多数人感到满足了。
酒肆的老板是一个五大三粗,腰间别着两把大板斧的虬髯大汉,一脸的刀疤看上去就无人敢招惹。
此时此刻,酒肆里并无过多的客人,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桌,其中两桌像是尚还有点家当准备外出避难的本地人,另外一桌则是一个身着粗布青衣,看起来年纪颇小的公子。
那公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精致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