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马很帅,人很惨。
古道之上,一匹白马状若癫狂地飞奔而来,半空中不时传来哇哇惨叫声,马背上的两人被颠得东倒西歪,都好像已控制不住这匹马。
这匹马看起来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它像是许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奔跑过了,此刻一撒欢,哪里还停得下来,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凌汐池有点头晕,有点想吐,更有点崩溃,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晕马。
沈桑辰就更不用说了,他才十二岁,这样的纵马狂奔他从未尝试过,以前即便是要骑马,也是几个随从跟着他,一有不对劲便立刻将马控制下来,这样惊心动魄的骑马他也是第一次。
他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大声问道:“怎么能让它停下来啊,我快吐了,呕……”
一听沈桑辰干呕的声音,凌汐池也觉得自己嗓子一痒,跟着干呕了起来,有气无力道:“它跑累了应该就能停下来了吧!”
她确实拿这匹马没有办法,因为她刚才已经学着别人骑马的样子,扯着缰绳象征性地吁了好几声,结果这马压根不理她。
这时,一匹黑马突然从后面急掠而来,马背上的黑衣青年看见他们后,施展轻功离马而起,身手异常矫健,瞬间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缰绳。
只见他用力一拉,那不要命向前狂奔的白马终于停了下来,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十分酣畅淋漓的长嘶声。
那匹黑马背上少了人,眨眼便超过了他们,挡在了那白马面前,挑衅似地踢着蹄子,甩了甩马头,乖乖地看着那控制着白马的黑衣青年。
凌汐池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却听沈桑辰惊呼道:“你……你是那些坏人……你怎么追上来了?”
凌汐池敲了敲他的头:“他不是坏人。”
说罢,她跳下马来,伸手拉去了自己脸上蒙着的黑巾,一头撞进了那黑衣人的怀抱中。
“哥哥……”
沈桑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张大着唇无声地看着他们。
叶孤野呆住了,伸手抓着她的肩膀,似在真实感受她的存在,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小影?”
凌汐池点了点头,声音软了下来,带了一丝小女孩的撒娇:“哥哥,一年不见,我好想你。”
叶孤野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他表达感情的方式更多是无声,哪怕再浓烈炙热的爱,一浮到表面上,都是冰冷淡漠的,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是否有情。
以至于他听了她的话后,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哥哥也很想你。”
“一年前听说你离开了藏枫山庄,我很担心。”
“你没事,就好。”
短短三句话,已胜过千言万语。
凌汐池笑了笑,从他怀中探起头来,看着他那张冷酷的脸,一字一句道:“哥哥,凌云寨不能破。”
叶孤野定定地看着她,并不说话,似在等着她给他一个理由。
凌汐池便将自己这一年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同他讲了,包括自己已经知道了无启族的灭族真相以及为何将凌云寨选做了无启族以后的栖息之地。
叶孤野一直沉默着,直到她说完,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愧意,低声道:“小影,辛苦你了。”
凌汐池摇了摇头,笑道:“不辛苦,因为是为了我们的亲人,所以我甘之如饴。”
叶孤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一笑如同春风吹化了寒冰,温暖极了,他轻声道:“小影,这一年你长大了许多。”
凌汐池笑道:“也强大了许多,哥哥,日后我可以保护自己的族人了。”
叶孤野有些恍惚了,一年前她还是那样柔柔弱弱的少女,虽然也如现在一般坚韧,但事事仍需要人照拂,而不过短短一年,她就好像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可以去庇佑其他人。
练武不比其他,哪怕奇遇再多,若是自己不付出十二分努力,那也是无用的,她的武功能在一年之间突飞猛进,所付出的艰辛,所受的苦,旁人或许根本想象不到。
他望着远处,心中的愧意一波强过一波,他曾答应要永远保护她,却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他低声道:“其实哥哥也为无启族选了一个栖息之地。”
凌汐池点了点头:“我知道,萧藏枫给过你承诺是吗?所以你才会帮他做事?”
叶孤野点了点头:“只是……”
凌汐池接道:“只是那个时机还未到。”
顿了顿,她又说道:“哥哥,我相信萧藏枫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我也相信他既然承诺了你就会做到,可是,我还是想为我们的族人多争取几个选择,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尽一份力。”
叶孤野又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