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内所有人离奇失踪,不知去向,具体是何原因,江湖上不得而知,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查出来。”
凌汐池摇了摇头。
月弄寒道:“我知道你会拒绝我,可是,他毕竟也是我的弟弟。”
凌汐池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还不到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的族人还在北山矿场里受苦,我们无启族的血债还没有讨回来。”
月弄寒扭头看她:“你如果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凌汐池愣愣地看着他:“我想,可是我哭不出来。”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人也同这蜡烛一般,心如死灰后,就没有泪了。
月弄寒凝视着她,往日那活泼灵动的眸子现在已满是沧桑。
他知道,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而他自己,也再也回不去了。
他同她一样,已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凌汐池又将视线投到了天际,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尽头,她回头望了望那座暮色中的小木屋,轻声道:“明日我会去找凌云寨的寨主,我知道你喜欢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天下已大乱,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你再呆下去了。”
月弄寒同她一起扭头看着那幢简单的小木屋,他曾梦想着他可以就此同她一起隐居在这里,远离世俗的纷纷扰扰。
可梦终究是梦,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只是他的梦,却醒得太快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一句句话脱口而出:“你可不可以别老是让我走。”
“让我陪着你,有那么难吗?”
“既然天下大乱,你觉得我离开这里便能独善其身吗?”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推翻泷日国,你想去北山矿场救人,你想为无启族报仇,可是,你想过没有,一个小小的凌云寨能护得了你想护的人吗?”
凌汐池怔了怔,扭头看着他。
月弄寒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浮现出了然的神色:“虽然我没有去过北山矿场,但那里是泷日国重要的矿产之一,里面的人绝不会少,若是将那么多人救出来,一个凌云寨是安置不了的。”
凌汐池抬眸望着天空,眼神又飘忽了起来。
月弄寒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趁着泷日国此刻大乱的时候去将人先救出来,可救出来之后呢,他们要怎么生活。”
凌汐池叹道:“我没想那么多。”
月弄寒将手枕在脑后,往地上一躺,仰望着苍穹,说道:“这些年来,我行走于各国之间,所见所知甚多,泷日国比之其他四国,苛捐杂税,徭役繁重,刑法残酷,为了寒战天一统天下的野心,整个泷日国横征暴敛,视百姓如草芥,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泷日国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不用外来兵患,泷日国迟早也会乱的,与其让别人来做这些事,不如我们自己来,若是我们成功了,至少可以保证一方安宁,保证老百姓不受欺凌。”
凌汐池微微蹙起了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月弄寒的表情严肃了下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的认真和坚定。
那种坚定是认定了一件事后,便会勇往直前,矢志不渝。
他道:“唐姑娘不是说,最近有很多人来投奔凌云寨吗?你明日不是要去见唐寨主吗?正好,我也要去见一见他们,还有一个人,我也该见见了。”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昨日那个姓谢的男子,原来,天意竟是如此安排的啊,所有的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
凌汐池懂了他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借凌云寨来起义?”
月弄寒笑道:“有何不可,他们不正想报仇吗?”
这一瞬,凌汐池突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是一种非凡的自信,他就这样随意地坐在这里,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
她这才想起来江湖上对他的描述,雍容雅逸,王侯无双。
她这才发现,或许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的他,而她也发现,这样才该是他。
这样的人,本该是要指点江山的,而她若想与泷日国对抗,也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来帮助她。
可她的眼神中还是带着迟疑,若是她答应了,是不是代表她又会欠着他。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又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月弄寒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用力抽了两下仍是没有抽出来。
月弄寒道:“汐池,我不奢求你能接受我,我愿意等,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事,让我们一起为这个天下做点事,无论日后会如何,我们至少可以为自己,为你的族人缔造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是他跟了她一下午,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他可以为她出世,也可以为她入世,她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