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武站在城墙上,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旭日金麟以往一向所向披靡,却在与风灵军的对阵之中数次战败,本就已对风灵军心怀畏惧,士气大大减弱,还未开战,便已输掉了五成。
现在被逼到如此绝境,更是显得力不从心,眼下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上来便吃了个大亏,再加上这样精妙的阵法,恐怕落败便是眨眼的事。
关武目光定定地望着站在风月阵中央,不停指挥阵形变换的赤火,意识到或许只有杀了赤火,才能挽回一些士气,鼓舞军心。
那样虽不能胜,也不至于惨败。
“他奶奶的!”
看着城墙下的金甲战士不停倒下,关武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整个人从城墙之上跳了下来,手中的大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他就像一头猛虎似地冲进了风月阵里,气吞山河一般狂啸着,每尖啸一声,便有一股血泉冲进雨雾中,和着雨水慢慢稀释,无声地洒在了地上。
战死沙场,似乎永远都是战将最后的归宿,重重荒冢,埋葬的是枯骨,却埋葬不了那一种不灭的精神。
战况激烈,泷日国的将士看着关武身先士卒,不畏生死,士气又被拉回了一些,渐渐的,反而能抵挡住风灵军的凌厉攻击。
赤火双掌一收,目光处,是浴血奋战的关武,眼中已含杀意。
他随手将令旗往腰间一插,闪电般地从左腰拔出了赤月刀,身形急展,足尖在无数士兵的肩膀上轻点而过,转眼便来到了关武面前,便是一刀递出。
赤红耀眼的刀芒飞闪向关武的腰间。
关武不退反进,像一尾飞跃出水面的鱼,弹转之间,游贴近了赤火的身侧,手中的大刀横劈向了赤火的肩胛处。
关武攻得快,赤火避得也快,只听嗤啦一声轻响,关武的腰间顿时血泉狂涌,而赤火的肩膀,亦被斩出了一道伤口。
“好!”
赤火大吼一声,左脚往后一踏,激起地上流淌的雨水,水花四溅,他年轻的脸上也出现了莫名的狂热。
那是一种属于战场儿郎的狂热,对胜利的狂热。
风雨怒吼,却丝毫掩盖不住地上那雄壮悲烈的喊杀声。
两位叱咤风云的将军,注定有一位要葬身在这片土地上。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赤火将脸上的雨水一抹,身体往后一侧,整个人便向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关武。
关武咆哮着,喊声震天,迎了上去,电光石火间,两人便已交手了数十招。
萧惜惟站在高处,眉头微微皱着,眼眸里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怜息。
那是一种对英雄的怜息。
缥无在一旁叹道:“这个关武倒是个真汉子。”
叶孤影看着那令鬼神都为之动容的呐喊厮杀,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争夺天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为何都不惧生死?”
萧惜惟目不斜视,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家园而战。”
叶孤影看着他的侧脸,问道:“为什么国与国之间就不能和平共处,互不侵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萧惜惟扭头看她:“若是能,无启族便不会灭亡。”
叶孤影的眼神一黯。
刀光激荡,杀气震天,像九幽阴灵的呐喊索命。
就在这时,一阵惊叫声传入他们的耳中:“将军阵亡了!”
萧惜惟摆弄着拇指上的一枚黑曜石扳指,眉头轻轻剔了剔,便见关武的胸膛上镶嵌着赤火的赤月刀,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栽倒在地。
赤火站在关武的不远处,腿部和胸膛亦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来。
他伸手一引,赤月刀飞旋着回到了他的手里,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一种落寞,英雄的落寞。
似乎在战场上,永远都不应该存在感情,不管是什么感情。
可就那么一瞬,赤火忆起了自己的使命,他最后看了关武一眼,转身如旋风一样投入了战斗之中。
眼见城墙之下的金甲战士越来越少,城墙上一名副将挥舞着手上的令旗,大声命令:“收兵,关城门,快关城门。”
令旗一下,泷日军一面抵挡着风灵军的进攻,一面向城内仓皇地逃去。
只闻得“呯碰”一声巨响,城门重重地被扣了起来。
紧接着,从城墙之上不断地抛下巨大的石块,箭矢如蝗雨铺天盖地射下。
赤火全身一旋,裹着雨势,如腾龙冲上半空,近身的箭雨被纷纷弹开,他伸手一抓,揽住一把箭,双臂张开,随手一扬,手中的箭脱手飞出,穿透了城墙上正在搭弓射箭的几名弓箭手的胸膛。
眼见几名士兵倒下城墙,墙口有了空缺,还没来得及替补上,刹那间,风灵军中箭矢齐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