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弯弯的，像月牙一样，这世上没有人会笑得比她好看。
现在她虽然还是在笑，可那笑意却再也达不到眼底，无论她微笑还是大笑，那双眼睛始终如古井一般深邃，好似再也起不了一丝波澜，就连那月牙，也变成了井中月。
他再不懂男女之情，也能看出自己的妹妹心中对月弄寒没有男女之情，她心里有的是另一个人。
他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萧惜惟，既然他有心娶你，你为何不答应，难道你是因为月弄寒帮了你许多，你才拒绝他的吗？”
凌汐池抬眸看他：“你想哪里去了，我不是那种无以为报就会以身相许的姑娘，我感激月弄寒，所以我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但这种回报不包括我在内，哥哥，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会为自己负责，若是哪一天我真的决定嫁给他了，那一定是我真心想要嫁给他的。”
叶孤野问：“你是真的在怨萧惜惟不来找你是吗？”
凌汐池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哥哥，我什么时候是那么小气的人了，我之所以拒绝他，是因为姐姐。”
“小影？”叶孤野眉头一挑，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凌汐池嗯了一声：“想必你已经知道姐姐在他那里了是吧，对了，你去看过她了吗？”
叶孤野答道：“还没，我前段日子去了一趟瀚海国，帮他接应一个人，后来他飞鸽传书于我，让我赶去北山矿场接应你，所以还未来得及去明渊城。”
凌汐池问：“你去瀚海国接应的可是音魄？她没事？”
叶孤野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凌汐池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在冥界之时，他曾提过音魄也是慕家的人，那么他把音魄留在身边，是不是也是因为那句话？
慕家之女，当母仪天下。
那姐姐跟在他身边，将来岂非要受委屈？
叶孤野见她失了神，叫了她一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连忙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叶孤野又道：“适才你说是因为小影，小影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汐池想了想，答道：“姐姐和他应该是从小相识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能看出来，姐姐似乎很喜欢他，而且姐姐对我有些误会，她始终觉得是我害死阿爹阿娘的，或许也算不上误会，毕竟我曾经确实同她共用过一个身体，我不想再因为一个男人让我们姐妹反目成仇。”
叶孤野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两个都是他妹妹，他也听说了，那日萧惜惟掉入冥河后，他的另一个妹妹随他跳了下去。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真的忘得了吗？”
凌汐池这次沉默了很久，雨声打在青石板上，有种碎裂般的无可奈何。
她的笑容也飘忽了起来：“哥哥，你看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这世上没什么忘不了的事，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事，之所以会放不下，是因为还没到想放下的时候，真到了那一刻，拿起放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如果我的放下，能让姐姐开心，我觉得很值得。”
叶孤野反问她：“可你拿起过吗？”
凌汐池没想到他会那么问，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叶孤野叹道：“阿寻，只有拿起过才能谈放下，你都未曾拿起，又如何放下，人便是如此，没拿起便会一直想着，想得越多，越放不下，很多事情，越是刻意，越会成为执念，执念太深，于你可不是一件好事。”
凌汐池好奇地看着他：“哥哥，你曾有过喜欢的人？”
叶孤野摇头：“没有。”
凌汐池歪着头：“那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叶孤野道：“我只是从以前练剑的经验中总结出来的，你忘了，阿爹教我们练剑的第一天就教过我们如何拿起剑，又如何放下剑，拿起剑时，世界因我们而静，放下剑后，世界因我们而定，只有明白拿起与放下的关系，才能练成顶尖的剑法，不然便会走入绝境，停滞不前，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我只是怕你为了成全别人，自己痛苦。”
凌汐池重重地叹了口气：“人生总有很多不想做又不得不做的事，你看如今这个情况，整个天水危机四伏，与这些相比起来，两个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谁不想得一心人，手一牵就天荒地老，可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想得那么美，很容易遭天谴的，我那时便是想得太美了，一旦发生变化，就会痛不欲生，那种痛苦，我不想再来一次。”
她望着水面的涟漪：“哥哥，你不用再劝我，我不想再谈感情，我如今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泷日国付出代价，我还要为阿爹阿娘报仇。”
叶孤野无奈：“阿寻，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我们是兄妹，无启族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
“因为我想起来了，”凌汐池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