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平。”
“长生。”
四种不同的笔锋,却传递出了相同的力量和一种不灭的信仰,上面的字迹并没有因为岁月的逝去而变得模糊,反而更加深邃醒目。
这方论道石坚硬无比,是以这遒劲的笔力一看便知当初刻下这四句话的人功力是何等高深。
恍惚中,她们仿佛看见了四名年轻人从不同的方向而来,聚在此处,带着各自的信念和心中的道,幕天席地,纵意所如,长剑作舞,对酒当歌,兀然而醉,豁然而醒。
那该是何等酣畅淋漓的一刻。
人生乐事,莫过于酒逢知己,棋逢对手。
凌汐池的手指从那四句话上一一抚过,最后落在了长生两个字上面。
她看了那两个字长久,字迹秀丽有风骨,像是女子的字,苦笑道:“世人都想长生,殊不知所谓的长生不过是场水中月,雾里花,真正有几人能触碰得到,可叹越是美丽不可捉摸的东西往往最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不知当初刻下这句话的人现在可有后悔?”
琴漓陌也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你说得没错,当初刻下这句话的人已经后悔了。”
她们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只见适才那背着刀的男子正站在他们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方论道石。
他的脸上沾满了污垢,不知是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脸,又黑又脏,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样子。
可她们却看清楚了那一双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明明眼中倒映着她们的样子,可是却暗淡无光,好像根本就看不见她们一样,里面满满的全是难以言状的伤心,痛苦,自责,绝望,以及一种对死的渴望却偏偏又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只是那期待太过微弱,微弱到似乎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这个人的眼神告诉她们,他正痛不欲生。
凌汐池只觉心中一阵苦涩,到底要经历什么样的打击,才能使一个人变成这样?
为情吗?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琴漓陌的视线落在了他背后的刀上,问道:“你背上的刀是聚寒刀吗?”
那男子似乎笑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坐在了论道石上。
他看起来落魄无比,可当他一坐上那论道石,望着那四句话时,便仿佛像变了一个人,萧索中依稀可见往日的几分意气风发。
他的手落在了那句除魔卫道,护卫苍生之上,那双疲倦而又悲伤的眼睛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将背上的刀取下来扔在了她们面前,问道:“你们便是因为这把刀跟踪我的?”
琴漓陌啊了一声,失声道:“不是你故意显露刀气,引我们来的吗?”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
琴漓陌疑道:“那你干嘛背着一把刀在街上乱晃啊。”
“我只是劈点柴下山去卖而已,谁知道竟惹来了两条尾巴。”
琴漓陌难以置信道:“你用聚寒刀劈柴?”
“有何不可,”那人将手中酒葫芦的酒塞拔开,仰头正要喝酒,发现酒葫芦已经空了,他晃了晃葫芦将之放在了论道石上,走到那棵霜阳花树下,几下就刨出了埋在花树下的两个酒坛子,一手抱着一个,问她们:“你们要来点吗?”
琴漓陌看着他手上的污垢和脏兮兮的脸,连忙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你是冷君宇吗?”
听到冷君宇三个字时,那男子似乎怔了一下,他伸手拍去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出来,隐隐盖过了花香。
他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不过,我说我并没有想引你们来这里,你们会信吗?”
凌汐池看着他,掷地有声道:“我信。”
冷君宇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之时,他的手微微一抖,像是见到了什么故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小姑娘,这么容易相信人,在江湖上很容易吃亏的。”
凌汐池又问道:“这上面的几句话是你们当初留下来的?”
冷君宇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很久,才又说了一句:“很好笑是不是?”
凌汐池的手指落在那长生两个字上,指力一凝,轻轻地拂过,那两个刻得极深的字顿时被硬生生地抹去了,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冷君宇看了两眼,赞叹道:“好功夫。”
凌汐池问:“这长生二字是叶凛雪所写的对吗?”
冷君宇抱着酒坛子的手一顿,风扬起了他那已经打结的头发,他又开始喝酒。
凌汐池走到了他面前,语气越发咄咄逼人:“你同寒战天,叶凛雪,燕夜心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冷君宇抬眸望着她,眼中那种深刻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