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而侧身微颤,时而急速旋转,时而漫步轻挪,时而跳跃飞舞,如流水急促,如雨点轻快,如流云闲适,如飞羽飘逸。
腕间飞舞的白纱随着她的动作仿佛织就了一个白色的梦境,在那神秘的境地里,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开,仿佛就只剩下她,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翻飞的裙摆如一朵又一朵雪莲花虚空而开,清冷到了极致,也干净到了极致。
雪莲之上,她就像一只并不存在于凡世的灵雀,展开了她那纯白而又圣洁的羽翼,在那个绝对空灵的世界里,用心完成了一支精妙绝伦的舞蹈,洗涤和净化了人的心灵。
一曲舞罢,掌声从四面而起。
一个声音轻叹般地响起:“想不到竟然有人能舞出如此旷世之舞。”
凌汐池循声一看,说话的一名身着黑衣,长得白皙干净的男子。
见她看向他,他客气地朝她一笑。
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南影世子说得极是,果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看。”
凌汐池抬头望去,只见萧惜惟握着酒杯看着她,嘴角依旧带着一抹雍容闲适的笑意,眼底却有浪潮在涌动:“黎小姐舞姿曼妙,让别人难以企及,当得起倾国倾城四字,该赏。”
黎旻见她怔怔地站着,急道:“萦儿,还不跪下谢恩。”
凌汐池回过神来,立即下跪行礼:“多谢王上。”
黎旻身旁的缥无一脸看热闹地问道:“不知王上要赏黎小姐什么?”
凌汐池看了过去,这个缥无跟琴漓陌是一路货色,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这一看,果然见到了不少熟人,只见缥无身后坐着的便是灵歌和魂舞,两人正在悄声说着什么,见她看过去,魂舞看着她笑了起来。
缥无的话音一落,一众文武百官顿时神态各异,精彩无比。
凌汐池看出来了,这黎相安排自己的女儿为萧惜惟献舞,怕是想要将女儿嫁给他。
若真是如此,那姐姐怎么办?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哥哥和姐姐的身影。
哥哥不是送灵歌回来了吗?为何不在此处?
这时,萧惜惟的声音在她耳旁淡淡响起:“那便赏她为孤斟酒吧。”
凌汐池没听清,啊了一声。
黎旻在一旁催促她:“萦儿,还不快去。”
她抬眸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心中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她凭什么要去给他斟酒。
理智告诉她,现在绝不是冲动的时候,可待她反应过来时,她的右手已经在身侧微微抬起,一股真气凝在掌心蓄势待发。
萧惜惟的眸子落在了她的手掌上,眉头微微一挑,嘴角那一抹笑意僵住,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已经有不少人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碰撞,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黎旻又站了起来,许是觉得失了颜面的缘故,他的脸上蕴满了愤怒,他这个女儿今晚到底怎么了,嚷着要进宫献舞的是她,现在畏畏缩缩的也是她。
他不由得细细地又看了凌汐池两眼,虽然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容颜,可那双眼睛却太过于灵动,那绝不是他女儿的眼睛。
他的脸色又是剧烈一变,眼眸顿如鹰隼一般犀利,一抹阴鸷的神色浮上了他的面容,随即转身朝随行的小厮低声吩咐了两句,那小厮听过之后退出了大殿。
就在黎旻吩咐自己小厮的同时,萧惜惟也看了缥无一眼,缥无会意,扭头朝他身后的灵歌低声说了两句话。
灵歌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凌汐池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她暗自叹了一口气,撤回了掌力,叩首道:“臣女谢王上恩典。”
她恭敬地走到了萧惜惟身边,乖顺地跪在了一旁,执起酒壶替他斟了一杯酒。
萧惜惟端起了酒杯,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深意,握着酒杯的手一颤,一滴酒从里面荡了出来。
他轻声道:“你就在此处,随侍到宴会结束。”
凌汐池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说了声:“是。”
宴会继续进行,众人又开始推杯换盏。
一个男声叹道:“云隐国果然是人杰地灵,今日一见,果真让人大开眼界。”
萧惜惟举着手中的酒杯向他遥举了一下,笑道:“凌寒世子谬赞了。”
凌寒?
凌汐池一怔,莫非是寒月国的太子月凌寒,月弄寒在寒月国的大哥?
凌汐池边斟酒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剑眉星目,面容刚毅,算得上一名翩翩佳公子,可眼神却过于犀利且充满了侵略性,还有着一丝舍我其谁的狠绝。
看来寒月国极其重视同云隐国的关系,竟派出了太子作为使节出访云隐。
联想到月弄寒的身份,泷日国已经攻打过月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