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很多星星,亮亮的,就像天空的眼泪。
星子被泪花溅得模糊,她落在了地上,四周空茫辽远,泪眼朦胧中,数点璀璨的光芒在她周围亮起,那是无数的萤火虫,它们在她身边飞舞,亮得她眼睛发痛。
她看着那些萤火虫,它们明明只有几天的寿命,却依然尽情地释放着生命的光芒,那怕只是萤火之微,却依旧耀眼夺目,它们也从不曾自怨自艾,在短暂的生命中,努力地延续它们的下一代。
人要是也同这些萤火虫该多好,因为生命太过短暂,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眼泪决堤般地往下流。
一方丝帕忽然递到她面前,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
萧惜惟没有说话,将手帕塞在她手中后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天空。
良久,他才开口道:“汐儿,既然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
凌汐池抱着膝,将脸靠在上面:“是我害了哥哥。”
萧惜惟看着她的侧脸,说道:“上天让人生下来,要人活下去,于是便创造出了粮食、水和蔬菜,可是上天若是不想让一个人活下去,那么即使有这些东西,那个人也活不下去。”
凌汐池知道,他是想告诉她这是命运,好让她不要那么自责。
她扭头凝视了他一会儿,脑中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那个预言。
她问道:“惜惟,你信命吗?”
萧惜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信,又忽然苦笑起来:“但是,或许正是命运让我不相信命。”
他的话很朴实,却一针见血,信也好,不信也罢,是命运创造了你,信不信都由它决定。
萧惜惟又笑了一声:“但是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会和它斗争下去,争取我想要的。”
凌汐池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同她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她含着泪苦笑了起来:“原来我们都敌不过宿命。”
萧惜惟回想着她被慕蓂牙的迷心法控制时,无意识说出的那些话,那与师父对他的批语一模一样,是不是在那幻境中,她已经看到了什么?
从回来到现在,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有意无意地在躲避着他。
他伸手将她拉得面对着他,问道:“那你敢不敢和命运赌一把?你是想让命运来掌控你,还是想由自己来掌握命运?”
凌汐池避开了他的眼睛,埋着头说:“与命运斗争?惜惟,如果有一天失落的东西太过美好,足以摧毁掉我们的信念,你说那个时候我们会不会后悔曾如此轻狂?”
萧惜惟沉思了片刻,说道:“于我而言,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是你,我想把这世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你,我想让你自由自在的活着,所以,我会去斗争,并且永不后悔。”
凌汐池喃喃道:“可是,我好害怕。”
命运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她也注定得不到幸福啊!
这不,哥哥这么快就出事了吗?
萧惜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总是让你感觉到害怕,是我无能,汐儿,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宠你,我喜欢看着你在我的宠溺下骄纵任性,我喜欢看着你闯祸了,我可以替你解决所有问题,可是你一直都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子,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于你,我从来都没有把握能把握住,可是我还是想保护你。
凌汐池的心再一次抽痛起来,这次不是为了哥哥,而是为了他。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只要他一开始对她好,她就会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哪怕理智告诉她,她总有一天是要回到安都城的,她还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可她的心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向他靠拢。
她越来越舍不得,越来越不想放手,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如果以后让她再也看不到他,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现在,连命运也来横插一脚,告诉她,若不生离,只有死别。
她开始想,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是不是也会和灵歌一样。
灵歌和哥哥的悲剧难道要再一次在他们身上上演吗?
凌汐池的心纠结着,摇摆着,再看向萧惜惟的时候,他温柔的目光像一池春水,月光落在他身上,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光辉灿烂。
与之不同的是,她坐的地方,恰巧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看起来,一个头顶光芒,一个却置身在黑暗中。
她咬紧了牙,狠下心做出了决定,这是一个注定会举世瞩目的男人,她不能让他毁在自己手里,哪怕不在一起,她也要他活着。
自那一天起,她开始有意的疏远他。
几日后,十观找到了她,给了她一本手札。
她翻开一看,那是上清引的内功心法。
十观这才告诉她,他曾经也是仙霄宫的人,上清引便是仙霄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