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般地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看到一副奇怪的画面,他独自走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那个人是他又好似不是他,穿着一身黑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散发出孤绝的气息。
那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处处都是不属于他们这个时空的文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街上行人的衣着打扮也与他们那个时代相去甚远。
大街上人潮汹涌,他像是不小心闯入另一个世界的异世过客,很多东西他都不认识,可他依旧能感觉到,这是一个繁华、富足、和平、自由的世界,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就在这时,两个青春靓丽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长发披肩,头上戴着一个简单的发箍,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她苗条美好的身材,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灿烂明媚,仿佛世间所有颜色都不及她的笑容耀眼夺目。
他的心像是被一拳重重击中。
是她!
那是她!
可她看起来还那样小,不过十五岁的模样,眼神纯净得就像质地最好的水晶,没有任何的杂质。
这是十五岁的她吗?
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眼角落下,他环顾着四周,原来这便是她长大的地方吗?
原来她口中那个不分君臣,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剥削压迫,没有烧杀掳掠,也没有刀光剑影,无论男女老幼,人们皆自由劳作,人人都有饭吃,孩子们都有书念,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的国度真的存在吗?
一颗心仿佛要从他的心口跳出来,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了她。
在拉住她的那一刻,他的头痛得更厉害了,痛得他几乎没有力气再抓住她,有模糊的对话沙哑地传入他的耳中。
“我认识你吗?”
“没见过,不认识!”
“你有着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气息,你好像并不属于这里,奇怪,你属于哪里呢?”
“小姑娘,你相信永生吗?有人在找你,我想他已经找到了。”
“我知道我是谁了。”
“原来这便是连接了过去现在和未来吗?原来这便是轮回之花的真谛吗?”
那一刻,像是一把刀直接劈开了他的头颅,那几乎让他克制不住的剧痛让他险些松开了手。
可他知道他不能松手,一旦松了手,他该去何处寻她。
适才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是他的记忆吗?
可他从未去过那里,脑海中又怎会出现那里?
难道那会是他未来的记忆,可若那是他的未来,他看到的又怎会是她的过去?
“惜惟,惜惟!”
一阵惨呼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的意识瞬间回到了现实中,抬起发花的眸子向上看去,她已经被那股力量扯到了半空中。
天空之上,那堵洞开的门越开越大,阵阵袭来的剧痛迫使他要松开她的手,可越是如此,他便越用力地抓紧她不放。
一滴接一滴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看到了她那一张绝望而又不舍的脸庞。
他终于嘶声叫喊了起来:“汐儿,别走。”
凌汐池声泪俱下,紧紧地扣着他的手不放,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那股拉着她的力量越来越大,大到似乎有成千上万的人站在她身后,没命地拖着她,将她慢慢拉到了半空中。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能不停地摇着头。
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她的命运,也想到了他的命运。
命运还会眷顾他们吗?他们是妄图改变命运的人,他们已经侵犯了它神圣的权威,它能放过他们吗?
凌汐池的手臂被拉得笔直,骨骼处的筋脉仿佛快要断掉,可他们却还是留着那么一口气,试图能够找到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试图不让他们再一次分离。
手臂已经痛到似乎快要被硬生生地扯下来,用力拉住她的萧惜惟也被扯到了半空中,可他还是坚持着不肯放手,哪怕他的力量相比起这神秘的力量来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根本无济于事。
凌汐池抬头看着那道大门,终于投降,只剩下乞求:“求你了,妈妈,我求你,就当你从未生过我这个女儿,就当我已经死掉了,就当……就当你最后再宠我一次好不好?不要让我回去,我不可以回去……”
阵阵冷风刮向她,她被发丝缠了眼,眼中刺痛,全身刺痛。
一个声音像是直接响在了她的脑海中:“那你的母亲呢?她养育你多年,她已经没有几年时间可活了,她现在的愿望只是希望能看你一眼,你连这点都不能满足她吗?”
凌汐池怔了一下,十年的记忆一股脑涌上心头,更多的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她看着拼命拉着她的萧惜惟,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就要松手。
萧惜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