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几位大夫连忙点头称是,这与他们诊断的一般无二,只是碍于萧惜惟面色阴沉地站在一旁,这让他们更不敢直接言说。
这姑娘病成这样,要治愈怕是很难了。
萧惜惟心跳一滞,随即下了命令:“她必须得活着。”
“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缥无抬眸看他,说道:“可她……服用过九阴还魂花,她的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如今寒毒积沉于她的奇经八脉中,已经根深蒂固,怕是很难消除,她的身子又太弱,经不起折腾了。”
萧惜惟怔愣在了那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服下九阴还魂花,她的武功是如何被废的,她不是回家了吗?
难道,她又骗了他,这些年,她其实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那她这些年究竟在哪里?
缥无没再看他们一眼,手一抓,使出了隔空取物的武功,桌子上亮着的一盏油灯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手里。
随即,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捆银针,拔出了最细的一根,快速一过火,扎进了女子的穴位中,一边快速施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几个先退下吧,还有,让门外守着的也先离去,免得惊扰到了她。”
萧惜惟回过神来,看了他们一眼,几名大夫立即告退,他随着他们走到了门口,看着门外殷切候着的几人,说道:“她需要安静,你们先回去。”
叶孤影也抬眸看着他,见他的表情不容违抗,只得转身扶着四爷爷离去。
四爷爷离去之际,往屋里看了两眼,浑浊的眼睛里泛出了点点泪花。
他的孙女见状连忙安慰道:“爷爷,你就放心吧,姐姐会没事的。”
叶孤影回头又看了萧惜惟一眼,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心里也难受,整个脑子都是乱的,一个是她即将要成婚的丈夫,一个是她的亲妹妹,而她的未婚夫婿曾经是她的妹夫,他们要怎样去面对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她又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妹妹。
四爷爷蹒跚着脚步,看着她复杂的脸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边,风聆显然不肯离去,魂舞见萧惜惟的面色实在难看,急忙将她拉走了,边走边劝慰道:“风姑娘,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你要相信侯爷的医术,汐池妹妹定会没事的。”
风聆也知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狠狠地瞪了萧惜惟一眼,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了一句:“主人遇上你们这些人真是倒霉。”
急得魂舞连忙去捂她的嘴巴。
风聆是真不喜欢他们,从那两人昭告天下要成婚的时候起,她就极度的不高兴。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人一个明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妹夫,还会同意嫁,一个明知道对方是自己妻子的姐姐,还要去娶,这比他宠信绿翎还叫人觉得恶心。
萧惜惟看到了她眼中的鄙夷,脚下踉跄了一下,连风聆都这么讨厌他,那么她是不是更不会原谅他。
他站在门口,没有再踏进那间屋子的勇气,他要怎么去解释,求得她的谅解呢?
他又该如何告诉她,他娶她的姐姐,根本无关任何感情。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许久,直到缥无一脸倦色地走了出来,他才踏入了房门中,呆坐在她的床前。
夜色很快降临,她还是没有醒来。
有月的夜,月亮已经爬得很高了,正是起风的时候,一场雨已经停歇,夜更凄切。
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月亮本身并不懂得寒冷,可是人呢?凄寒彻骨之后,还有没有余温可以长久下去。
月亮也没有圆缺,因为隔着云层,所以人们看来月亮经常是缺的,那隔着云层的感情呢?会不会也有愈合不了的缺口?
多情的人,痴情的人,却是最容易伤心的人。
好在萧惜惟现在并不伤心,他呆呆地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面。
一豆灯火,照着他那似水柔情的脸庞。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俊美非凡,甚至他的眼中,也全是满满的痴情与怜爱,并且还多出了一丝幸福。
烛火快要熄灭了,可还好,他心中燃起来的火却再也不会熄灭了,他的眼睛,甚至比灯还要明亮。
没有人看过那样的一双眼睛,很亮,仿佛跳跃着金色阳光的海洋,深广辽远,柔和得似乎可以融化掉世上任何坚硬如铁的东西。
同样地,那双眼睛也很专注,专注得在他的眼中只有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白得惊心动魄,同样也美得惊心动魄。
那张脸是他的劫,他的生命,他的所有所有,她离去的那一刻,他也跟着死了,直到她回来了,他才活了过来。
她就是他,她的命就是他的命,这便是他们的命运。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打开,缥无走了进来,将一碗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看到眼前一动不动的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