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中,那女子的一头乌发如同黑纱般在飞舞的花瓣中飘荡着,越发显得她就像一缕幽灵一般,神秘不可捉摸,一双墨瞳黑得发亮,却又美艳不可方物,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随着她的笛声,一缕缕黑气的真气萦绕在她的身侧,真气浮动下,花瓣狂乱地飞舞了起来,像是牵成了一条长线,朝着远处笛声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凌汐池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比以前更美,也更强大了。
见到有陌生人出现,侍女婆子们连忙一拥而上,将她和渊和护在了身后。
这两个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她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她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凌汐池连忙让她们先退下,说道:“她不是外人,你们不用担心。”
直到远处的笛声停了,面前吹笛的黑衣女子才缓缓地将手中的笛子放下,只余那哀怨的余调随着风渐渐消散。
凌汐池笑着跟她打招呼:“音魄,好久不见了。”
音魄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手中的招仙笛一收,她将笛子别在了腰后,说道:“果然是你回来了。”
凌汐池笑了笑,说道:“听说这两年你被派到了边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早已听说了,当初血域一战后,云隐国和瀚海国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正式宣布开战,这五年来,瀚海国多次袭击云隐国的边境,全靠音魄镇守边关,才多次打退了瀚海国的进攻。
后来海颜之也去了边关,亲自领着兵与她交战了几回,或许是因为之前一年的相处,两人早已将彼此的脾性摸得差不多了,深谙对方的行事风格,这一两年来,双方交战,你来我往,各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音魄道:“我收到了陛下的飞鸽传书,说这边军中出了事,需要整顿一番,于是便连夜赶来了。”
凌汐池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眼见日上三竿,阳光开始变得火辣辣的,便说道:“我们先去亭子里再慢慢聊。”
说罢,她拉起渊和的手,转身朝亭子里走去,音魄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略显沉重和虚浮的脚步。
两人走进了亭子里,凌汐池吩咐侍女去沏了茶来,又让她们拿来了一些精致的茶点,渊和一看到那些点心,便嚷着要她喂。
凌汐池让她先去给音魄问好,问了好她才会喂她,渊和倒也不认生,迈着小步子就跑到音魄跟前,一本正经地给她问了好,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凌汐池身边,手脚并用地就往她身上爬,要让她抱。
凌汐池可抱不动她,五岁的小孩子已经不轻了,只好让侍女将她抱上了凳子,让她坐在自己身侧,拿着小杯子先喂她喝了一些水。
音魄坐在了她们对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武功?”
凌汐池此刻正拿着一块点心在喂渊和吃,听音魄这么一问,只好回道:“废了。”
音魄脸上出现惊诧的神色,接着问道:“可是当初在血域魔潭……”
凌汐池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回道:“伤得太重,昏睡了五年,醒来过后就没有武功了。”
音魄又问道:“能恢复吗?侯爷怎么说?”
凌汐池的手顿了一下,回想起萧惜惟不准她再修炼时的模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音魄的脸上出现了惋惜的神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端着茶水喝了起来。
凌汐池见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失去了武功,却让我活了下来,这样一看,我还赚到了不是吗?”
渊和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一边偷偷打量着她们。
音魄也跟着笑了笑,说道:“你能这么想,那最好不过了,陛下这些年找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你回来了,也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是真的为他们感到高兴,经过了这些年,她也看淡了许多,明白了自己在萧惜惟的心目中永远比不上她,很多事情便也不再那么执着,非要去强求一个结果,或许人的感情便是如此,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小,有了一个人后便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人了。
当她知道凌汐池回来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们这些人都是受感情愚弄的人,可这荒谬的人世间,总要有人圆满,才会显得人间值得,不是吗?
凌汐池唇角微勾,没有答她的话。
音魄望着适才笛声传来的方向,眉尖微蹙,神情变得凝肃起来,问道:“慕家的人来了是吗?”
凌汐池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奇道:“莫非刚才那笛声也是慕家的秘术?”
音魄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什么秘术,不过是一种能扰乱人心绪的曲子,叫做伤别离,这种曲子,是慕家的百种音律之术里面最低级的,只能针对那些没有武功又敏感多思,尤其需要静养的人,让他们伤怀忧虑罢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