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他们说道:“领了,领了,这不,准备把田耕一耕,赶着这好时光,先将秧苗育出来。”
凌汐池问道:“那你们知道是谁在给你们发种子吗?”
老伯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淳朴的笑:“自然是知道的,是那云隐国的惜王,我们这一带都归他管。”
“哦。”凌汐池拖长了声音,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接着问:“您老一家有几口人呀,这发的种子收成后可够你们吃的。”
老伯道:“够了够了,那惜王还说了,这几年不收我们的税,要是赶上好收成啊,还能余下不少呢。”
凌汐池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那可真是好事一桩了。”
“是啊,”老伯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啊,都说那惜王心狠手辣,是个滥杀无辜的暴君,现在看来啊,他还是好的,那个寒月国的月王也是好的,没有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给我们送来了粮食,又送了种子,好让我们度过这个灾荒年。”
凌汐池问道:“可你们是泷日国的子民,他们打进来了,你们不恨他们吗?”
“恨什么呀,”老伯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要三餐温饱,能活下去就足够了,至于是谁来称王称霸,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就是好君王。”
凌汐池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已经受够了压迫,受够了恐惧,当初泷日国繁重的赋税已经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垮了他们,但凡年轻一点的都被抓壮丁抓走了,上了战场,现在谁能让他们稳定下来他们就会拥护谁,至于那个人是谁,他们根本不关心。
她附和着他的话,说道:“这天下乱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好起来了。”
老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就盼望着这场仗早点打完,这世道能早日安定下来,不要再死那么多人就好了。”
萧惜惟一直没说话,定定地望着田中的耕牛,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伯将水壶放下,准备继续回去耕田。
这时,田埂的那一头传来了一声叫喊,凌汐池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农妇手上挎着篮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那老伯应了一声,从田里走了出来,随意抖了抖腿上的泥土,说道:“我家老婆子给我送饭来了,我吃饭去了啊。”
凌汐池冲他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伯朝着那老婆婆迎了过去,老婆婆沿着田埂坐了下来,从篮子里端出了一碗饭,还有一些咸菜,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了。
老伯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老婆婆在一旁用袖子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两人都望着眼前的水田,浑浊的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不知为何,凌汐池突然想起了当初的凌云寨,在凌云寨的后山上,也开垦出了许多这样的水田,那个时候,唐渐依一身红衣走到田埂上,神采飞扬地替她介绍着那些田地都是哪家哪户的。
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又是何种光景呢?
那些村民还在吗?
他们是否真的将唐渐依安葬在了那道瀑布旁,她的灵魂可得到了安息?
她正怔怔地想着的时候,萧惜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吧。”
凌汐池知道他的内心也被触动了,这于他来讲是件好事,连忙嗯了一声。
两人策马离去,马儿穿过了田野。
远方,渐渐传来了阵阵歌声,那是一首当地的民谣,是在劳作的时候唱的。
歌声回荡在天地间。
回到惜王府后,萧惜惟匆匆地吃过了午饭,便让音魄吩咐人去将赤火和破尘叫来,然后又问了缥无的情况,得知缥无和风聆还没有回来,眼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萧惜惟在听见缥无还没有回来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倒是渊和,知道他们回来了,第一时间便跑过来找他们,抱着凌汐池不撒手,一会儿问她想不想她,一会儿又控诉他们出去玩不带她,一点都不疼她,还贼兮兮地说,这几日她想他们都想得瘦了,还哭了好几回,晚上也睡不着,让他们下次再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她才行。
萧惜惟正在翻看这些天落下的公文,听着她的话,嗯了一声,说道:“嗯,你一顿吃五个肉包,还要喝一碗肉羹,果然是瘦了很多。”
渊和吃惊地看着他,说道:“父王,你……你怎么知道?”
萧惜惟笑了一声,说道:“父王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做你的父王。”
渊和朝他嘟起了嘴,叉着腰道:“父王,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了,再说了,儿臣也不是每顿都吃五个肉包的。”
说罢,她又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凌汐池,说道:“母后,儿臣不吃五个肉包的时候,还是瘦了的,你摸摸。”
凌汐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摸着她的小脸,又摸了摸她圆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