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九年的六月份,江孝诚结束了在镇一小的所有学业。毕业晚会上,同学们互相表达着对多年同窗的依依不舍。他们也知道,此后再做同学是难了。镇上小学有好几所,可初中仅有一所,为什么说再做同学难了呢?
上世纪,这座江南小镇盛产煤矿,有人承包工地赚钱当了大老板,有人下矿做工也挣了不少钱。新世纪以来,随着矿产开发殆尽,这座小镇也走向了没落。镇上虽有近500名的小学毕业生,可最终就读镇初中的不过百来人。有钱的人家早早在县城置办了房产,买了学区房,上了县城的公办中学。成绩好的学生,家里也安排在县城里的私立初中读书。这一来二去,留在的这座小镇上初中的学生也只剩三两成了。
江孝诚便是留在镇上读初中的学生之一。他的父亲江慎是矿工,母亲李悦仙是实实在在的家庭主妇。矿工的工作虽然清苦,但工资也实在不低,可无奈孝诚从小身体羸弱,治病便去了不少钱,家里并不宽济。而他从小学因病休学后,成绩更是上不了台面。纵有家里在县中上学的姐姐江婷出谋划策也无济于事。好在江婷争气,同年考入了省内最好的师范大学,成了江孝诚家里的楷模。用孝诚父亲的话讲就是:“我老江家往上看三代都没有你这学历的,也从没有吃官家饭的。”
自幼江孝诚的父亲江慎就一直在外做矿工,每逢春节才能回一次家。他与姐姐便一直与母亲过日子,虽不阔绰却也不缺衣少食的。
江孝诚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升入了镇上的初中。江父江母对孝诚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们也深知孝诚从小身体不好,在成绩上从没有强求过。孝诚本也是不喜欢读书的小孩,但却也规矩懂事,从不惹是生非,甚是听江母的话。不过与其说孝诚规矩,不如说是胆小怕事,正如孝诚后来自己所说:“我一直以来胆小怕事,做事循规蹈矩,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暑假嗖的也过去了,江孝诚在家中蜗居两个多月的日子也结束了。九月的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为新学期的开始染上了一层金黄。绿意盎然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新生们的到来。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家长与学生。看着这一切,江孝诚知道,陌生的初中,他来了。
学生不多,总共也分了六个班,其中一个重点班,旁的就都是普通班。不出意外的,江孝诚被分到了普通班——七年三班。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学、陌生的老师,乃至于陌生的空气,都让孝诚觉得分外紧张。同学们吵闹间,一个中年女人走进了教室。她约有40多岁,中等的身材,长得有些许瘦。乌黑的头发,黑黑的眉毛下面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放射出智慧的光芒。笑起来后十分和蔼可亲。这便是三班的班主任了。“大家好,我叫周晨曦,从今往后我就是大家班主任了,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些朝气活泼的同学!”同学们也给予了回应:“老师好!”……
在同学们的自我介绍和科任老师的授课之间,学生们在初中的第一天就在欢笑声中结束了。孝诚想,初中也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也没有学长说的那么辛苦。
而最最最重要的,他也迫不及待的回家告诉母亲和姐姐:“你们知道么,班主任居然选我当了英语课代表和副班长哎!”江母听了也是哈哈大笑,这江孝诚成绩本不好,最差的也就是英语了。“你毕业考50分的英语,她让你当英语课代表,哎呦!”江孝诚的姐姐在电话那头也是笑个不停,就连孝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