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点了点,示意稍安勿躁。
就在此刻,房门被人推开。
看着推门而入的面孔,食饵愣了片刻,顿时脸色大变,双腿下意识绷直,猛然站了起来。
“是你?!”
“是我。”
李钧笑着点了点头,大马金刀坐进林锦江搬来的太师椅中,眯着眼看向对面脸色变幻如跑马灯般的男人,笑道:“你就是食饵吧?”
“黄冠,走!”
食饵脸色铁青,可身后的黄冠却岿然不动,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什么意思?黄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幕后的人是他?”
黄冠并没有正面回答,淡淡道:“来都来了,是敌是友听完了再说。这里是大阪,又不是犬山,食饵你怕什么。”
“我怕?!”
食饵狞笑一声,猛然坠身坐下,“行啊,那我就好好听听你跟这位犬山城锦衣卫百户阎君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哎。”
黄冠暗叹一声,神色一时复杂,欲言又止。
迎着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睛,李钧十分平静的扬了扬手,束手身后的林锦江开口说道:“阎君大人这次来大阪城,只为了一件事,要债。”
“要债?”食饵嗤笑一声,追声反问,“要谁的债?”
“大阪城百户,真君余沧海。”
食饵神色一凛,冷笑道:“不愧是倭区锦衣卫风头最劲、气焰最跋扈的百户啊,仅仅是因为新旦评议上的几句口角,就要上门报复?”
一线锦衣卫以名示人,所以食饵并不知道‘阎君’背后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清楚李钧和余沧海之间的仇怨。
所以他此刻还以为仅仅是因为在新旦评议上,自家百户站在了明王一头,所以李钧才会挟怒报复。
“锦衣卫历年来的评议,哪一次不是为了名次吵的天昏地暗,但那都是为公,不是为私。阎君你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报复我们,这就是你的气量?”
“我的气量是大是小,轮不到你来评价。我要报复的也不是针对你们,只有他余沧海一个人。”
李钧抬起上身,前倾虎视,目露匪焰。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撞向食饵,这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胸腔中械心颤栗的哀鸣。
强烈的恐慌将食饵的嘴巴封死,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既然阎君大人的目标不是我们,那不知道这次找上我们兄弟,所为何事?”
和食饵的坐立难安比起来,黄冠的表现要淡定从容很多。
“我想知道余沧海的准确动向。”
“您这是要让我们当叛徒啊。”
黄冠长叹一声,“干了这种事,我们以后还怎么在锦衣卫立足?”
“是不是叛徒,要看当上司的人值不值得效忠。”
站在李钧身后的林锦江笑道:“余沧海刚刚上任便无缘无故免了两位的职务,丝毫不念及你们为大阪城百户所立下的犬马功劳。他干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值得两位为他牺牲性命?”
林锦江将末尾的‘性命’二字咬的极重,毫不掩饰言语之中的威胁意思。
黄冠故作沉吟,“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仁义,但我们要是就这样把他出卖了,不一样也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这条路绝了,那就换条路走。只要拳头够硬,宝钞够多,帝国本土两京一十三省,大小上百个罪民区,难道还担心过不上潇洒日子?”
“我这人资质愚钝,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儒序七,拳头这辈子是硬不起来了。不过啊,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黄冠自嘲一笑,“就是不知道阎君大人能出多少宝钞?”
“一千五百万。”林锦江报出价格。
“宝钞?”
“当然不可能,是工部配额。”
“就算是工部配额,两个人分是不是也太寒酸了一些?”
“黄大人这么说,可就小看我们犬山城了。”
林锦江哈哈一笑,停顿了一瞬,“这只是一个人的价钱。”
“这样的话还算.”
“够了!”
怒喝声陡然响起,激荡满室。
“别在这里一唱一和了,黄冠,这就是你说的不能白脱这身飞鱼服?”
黄冠正要辩解,却被红了眼睛的食饵径直打断,“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没错。”
黄冠沉默片刻,“不过这又如何?食饵你别忘了,是他余沧海不仁在先!”
“他不仁,你就不义,那这个百户所还是百户所吗?是他妈的一窝蛇鼠!”
食饵咬着牙起身,垂眸蔑视表情阴沉的黄冠,“我食饵做得了工奴,也当得了流寇,但就是做不了叛徒。”
“阎君大人,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