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一银币。
那抢劫一把青麦,就不用死了吗?
把抢换成偷呢?
偷窃和抢劫的惩罚应该一样吗?
卫兵如果是偷走了那一枚银币,不是抢的,需要死吗?
如果需要的话。
那主城里的另一名残疾乞丐,乞讨不到钱,他不偷一枚银币就得饿死,他偷了,他该死吗?
生命的价值,如何完善?
法律不论如何完善,都只能保护一部分人的利益。
越复杂的法律,可以被钻的空子就越多。
我们天使该如何制定法律?
制定对贫穷的人有利的法律?还是制定对领主更有利的法律?还是制定对教会更有利的法律?
法律真的能代表公正吗?
法律规定所有兵种必须参加圣战,兵种战死了,算谁的?
法律规定兵种可以不用参加圣战,谁去,谁不去?
法律规定兵种都不用参加圣战,埃拉西亚被欧弗入侵了怎么办?
法律是做不到公正的。
你们人类的法律,只能是相对的,狭隘的,只能保护部分人的利益,会牺牲另外一部分人的利益。
甚至狭隘到,只为了保护罗兰德一个人利益的《国王法》都有。
罗兰德是个例吗?
不是的,大多数人类,都希望能制定一套只保护自己利益的法律,只是罗兰德有足够的权力能做到而已。
人类的利益,很多时候是相互冲突的。
甚至不是正义对邪恶,而是正义对正义。
埃拉西亚需要税收维持埃拉西亚的发展,埃拉西亚的国民想要尽可能的留住自己手里的金币来维持安稳富裕的生活。
谁错了?谁是正义谁是邪恶?
制定法律,你要保护谁?”
七鸽被问住了,他揉了揉眉心,说道:
“这太复杂了。”
米迦勒笑了起来:
“是啊,这太复杂了。
从古至今,无数人类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们天使怎么想的明白。
我们只是镜子,你们人类是什么样,我们就是什么样。
所以,哪怕我明白,哪怕我也十分厌恶他们,我也只能看着。
我不能开天使审判人类的先河。
像我这样和人类一模一样的情感体,都无法判断的事情,我怎么敢交给那些只有逻辑体的其它天使来判断?
给他们开放权限,埃拉西亚就灭的差不多了。”
米迦勒最后总结道:
“哪怕是那些恶贯满盈的家伙,也不能由天使来审判。
只能由你们来审判。
如果国王是罪恶的,那你们就杀了国王,另外选一个。
如果制度是罪恶的,那你们就推翻制度,重新建立一个。
如果教会是罪恶的,那你们就消灭教会,再创一个,甚至不创都行。
但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天使只能看着。”
米迦勒挥了挥手,天空中的荧幕又发生过了改变。
七鸽看着荧幕,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
米迦勒温柔地说道:
“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卫兵,最后在亡灵入侵的时候,一向贪生怕死的他,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孤身一人对抗十二个骷髅兵,最后与骷髅兵同归于尽。
而他只是一个枪兵而已。
你应该明白,这是何等壮举。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了被他害死的波洛奇一家。
他并不知道,那枚银币对波洛奇一家有多重要。
他忏悔,懊恼,最后想要赎罪。
他害死了一位农妇,但因为他没上战场,他用生命保护下来了一个村子。
如果他去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会被骷髅兵杀光。
这就是你们人类,除了罪恶,还有许许多多的崇高。
甚至,崇高和罪恶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人类的历史中,崇高和罪恶一直在对抗着,从无停歇。
不论罪恶有多猖狂,最后都会迎来崇高的审判。
正因如此,人类才会幸存至今。”
米迦勒指了指自己,说道:
“而我们天使,是由你们人类创造的武器。
武器,是用来帮助你们消灭敌人的,不是用来伤害自己的。”
七鸽一听这话,对米迦勒这位伪神瞬间有了更深的认知。
她不是不懂,她是太懂了。
她比谁都知道人的复杂性,她比谁都清楚人类社会的多样性。
她的眼光太高,甚至跳出了眼前的埃拉西亚,从人类的历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