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冀还真没估摸错,还没到村,果然就飘起了雪。所幸没剩下多少路,快一点,应该能赶在雪下大之前到家。
“宋哥,你冷吗?”
“你冷?”
“我不冷,我是怕你冷。”
“我也不冷。”
石白鱼转头看向吴阿么,没等他问,吴阿么就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也不冷。
但其实真正不冷的就宋冀一个,石白鱼和吴阿么都风中凌乱冻的够呛,好不容易赶着大雪之前回到家,手脚都是僵硬的,脸皮一抹都像在掉冰渣。
“吹了一路风雪容易风寒,吴阿么先别着急回去,和鱼哥儿进屋待会儿,我去烧些热水给你们暖暖手脚。”
宋冀套好牛车,一边招呼两人先进屋,一边将背篓拎进灶房。
吴阿么本想拒绝,毕竟回去也就几步路的事儿,被石白鱼挽着胳膊拉进了堂屋。
两人使劲搓了把脸,又跺了跺脚,也没缓解丁点寒意。
“吴阿么您先坐,我去灶房看看。”石白鱼拉吴阿么坐下:“这眼看就晌午了,您就别回去忙活,在这边吃过饭再回去吧。”
说完不给吴阿么拒绝的机会,哈着冻僵的双手就跑出了堂屋。
来了也有些日子了,石白鱼虽然不清楚吴阿么家的具体情况,但也知道他是一个人住,平日里除了和他们走动,也没什么别的人际来往。
他其实想问问的,但又怕会触了对方什么忌讳,所以就将疑惑放在了肚子里。至于找宋冀打听,嗯……他们目前这关系,也没熟到一起背后八卦人的程度。
说到底还是石白鱼不想给宋冀留下爱八卦的不好印象。
“宋哥!”一进灶房,看了眼往灶膛放木柴的宋冀,石白鱼就狗腿的凑了过去:“我留吴阿么吃饭了,咱们中午炖骨头汤怎么样?”
“时间不够,骨头汤晚上再炖,烧肉吧。”宋冀把灶门口的位置让出来:“我去地窖拿两根萝卜,一会儿烧肉,你坐着看着火,顺便烤烤。”
宋冀很快就拿了萝卜回来,见热水差不多了,便舀进木盆里,又扔了一把新鲜的青花椒进去。
“你端去堂屋和吴阿么泡泡手脚,我来做饭。”宋冀拉石白鱼起来:“去吧。”
石白鱼:“……”
所以,我来灶房是干嘛的,就烤了个火?
但宋冀都这么说了,石白鱼只得照做,端着木盆回了堂屋。
热水的热气扑面,不仅有浓郁麻香的花椒味,还混着呛人的姜味。
石白鱼挑了挑眉,又一次见识了宋冀的细心体贴。
这个男人,还真是越相处越对胃口。
“吴阿么热水来了,赶紧来泡一泡!”石白鱼放下木盆,见吴阿么朝灶房看,就道:“宋哥说他做饭,让咱俩好好泡泡。”
吴阿么这才收回视线,和石白鱼一起泡了起来。
两人先是烫了烫手,确保不会生冻疮,这才脱了鞋泡脚。
双脚放进热水的瞬间,两人齐齐舒了口气。
“吴阿么。”石白鱼想到在灶房忙活的宋冀,心痒痒的,忍不住朝吴阿么打听:“宋哥他一直都这么能干的么?”
吴阿么闻言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他这么能干,按理说,该不愁娶媳妇儿才是,家里没有公婆伺候,还会打猎挣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石白鱼更疑惑了:“怎么就便宜我,让我给赶上了呢?”
吴阿么听的愣了愣,随即笑了,双手一通比划。
石白鱼同样看不懂,但不妨碍他自己解读:“我也觉得是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才让我给捡到宝了。”
那得意的语气表情,逗得吴阿么直乐。不过再乐,他的笑也是矜持腼腆的,也就弯弯眼睛。
石白鱼发现,吴阿么虽然人到中年,脸上已经有了沧桑痕迹,但其实长的挺好看。尤其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如一汪涓涓细流,漂亮又温柔。
想来年轻时,也是一顶一的俊俏小哥儿。
冬天的热水风一扫就冷,尽管石白鱼特地盖了布,热气还是很快就散了。
左右已经暖和,两人便没有贪恋那一点余温,结束了泡脚。
石白鱼倒了水,刚准备去厨房帮忙,就见一穿着灰布袄子的年轻妇人从院门外面走了进来。
妇人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就是精明算计劲儿坏了面相,平添几分尖酸刻薄。
进门不看人,先是眼珠子乱转一通打量踅摸,一看就是那起子贪占小便宜的。
“你是谁?”石白鱼皱眉打断妇人寻着味儿往灶房拐的脚步。
妇人看到石白鱼也不意外,上下把人一顿打量:“你就是宋冀买来的哥儿?”不等石白鱼回答,紧接着就切了一声:“还当他二十两买个天仙回来,原来就这么一个干瘪哥儿,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
吴阿么听到动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