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己见”的泽安德,就像看着一个已经落入深渊的人。但邓布利多太想把泽安德拉上来了,他依然觉得泽安德可以被拯救。
“那你的朋友们呢,泽安德?”邓布利多问道,“伏地魔年轻的时候也有一群朋友,但那群人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他的仆人。可你不一样,泽安德,你确实拥有真正的朋友。据我所知,哈利直到现在还在试图告诉SARA协会的新成员,真正的会长是你。你的宠物,一条蛇和一只猫,我记得应该是叫做奥比丝卡和西萨米的,被哈利他们养得也很好,都胖了一些。”
泽安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嘴硬地继续说:“朋友只是朋友,没了可以再交。和朋友相比,有难以分割关系的亲人才更需要重视。”
“我并不是让你在朋友和亲人之间做选择,泽安德。我知道你珍视你所熟识的人。”邓布利多说,“我只是在提醒你,你身在局外的朋友们可能会比你更加清楚善恶的正确划分方式。你或许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关善恶的建议。”
刚才是泽安德问邓布利多要不要听听阿利安娜的看法,现在是邓布利多问泽安德要不要从朋友们那儿得知正确的善恶观念……
攻守易势了啊……
泽安德低着头搓了搓手指,却没有回话,像是没听见邓布利多说话了一样。
“你并不仇视麻瓜,泽安德,我看得出来。你还曾经自称过一段时间麻瓜出身。当伏地魔的势力继续扩张,到了和麻瓜们完全对立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做呢?”邓布利多问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和想让我说什么,教授。”泽安德抬起头,“是啊,我承认,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父亲是个多么坏的坏蛋。但你也应该来听听为什么我只能支持我的父亲——这正是因为他做下的恶事太多了。他曾经做下的恶事比格林德沃要多得多,多到我的朋友里就有他手下的受害者。这不是他现在更改了理念就能够抹去的,更别提他也和过去没有本质变化。当他希望继续扩张的时候,他还是会像过去那样继续用残忍的方式对待异见者和敌人,只不过敌人从麻瓜出身巫师换成了麻瓜。但这也意味着……假如他不幸失败了,他也很难像格林德沃一样,可以只是在监狱里关上一辈子。”
“他是会因失败而死的,教授。”泽安德轻声说,“他的仇人实在是太多了。而有过去受他伤害之人前来报仇把他杀死……这是多么合理和不会被人指摘的可能啊。难道我要指望在他失败之后,还有人保护他的安危吗?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我只能帮助他,促成他的成功,让他不至于落入失败的境地。我并不愿意失去我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亲人。”
泽安德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回我倒不是想要故意刺激你,教授。我真的只是想要从你这儿得到一个答案。假如当初你的父亲并没有被魔法部发现他袭击了那三个麻瓜,你会举报你的父亲吗?还是说,帮你的父亲掩盖证据……最多只是补偿一下受害者?”
在邓布利多的沉默里,泽安德短促地笑了一下,“哦,教授,你的情况和我的不一样,那三个麻瓜不能单纯算是受害者,还是伤害阿利安娜的凶手。不过我需要面对的都是真正的受害者。我只能想办法保全更多人的性命,阻止我的父亲去伤害和杀死更多人。只要我能够拿出无需造下杀孽就能够达成我父亲所需要的权威的方案,糟糕的方案就不会被采纳,就不会发生更坏的结果。在这方面,我恐怕还算是有天赋的。”
“你这样子……”邓布利多有些艰涩地开口,还带着些许无奈,“说得好像假如我击败了伏地魔都是故意把你最后的亲人杀害了一样。”
“对我来说,可能是有这么点相似的。”泽安德又叹了口气,“教授,你可以放心,我会尽力让我父亲不要在我能够看见的地方杀人,小天狼星一个已经够了。你可以像之前那样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够比他做得更好。至少……是在我还能限制得了我父亲的时候。”
“我相信你,泽安德。我相信你。”邓布利多重复地表达了一遍对泽安德的信任,然后说道,“但我不相信伏地魔。”
邓布利多没有完全戳破这一点。他担心的正是伏地魔对泽安德的态度。伏地魔对泽安德确实非常重视。邓布利多相信伏地魔会为了泽安德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但这种重视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又究竟会持续多久,都不好说。
而泽安德也像是明白邓布利多没说出口的那些话语一样。
“算我求您了,邓布利多教授。”泽安德说,“先别阻止我的尝试,好吗?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保证我会尽力阻止我父亲去伤害没有魔法的麻瓜,我可以和您进行牢不可破的誓言……假如,假如真的到了连我也阻止不了的时候……我会做出决断的。那时候,您在做些什么也不迟。”
“牢不可破的誓言就不必了。”邓布利多也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我相信你的,泽安德。就像你也相信我不会对你出手,于是连魔杖都没拿出来一样。”
“……或许我只是因为觉得拿出来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