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夏确实不敢相信,她们还会再见。
蓦然重逢,十年后,在另外一个城市,一个与过去毫无相关的地方。
她感受到了命运的奇妙。
曾夏盯着面前的柏恒发呆了好久。
他也是。
两人互相注视着,彼此无声地熟悉着。
柏恒真的变了很多,与曾夏印象里的他完全不一样了,倒是跟荧幕里的差不多。
西装革履尽是黑色,原是高瘦的身材更结实了,发型特意做的,像刚参加完什么活动,脸上还带着妆,更显五官精致、轮廓分明。
柏恒先开的口:“我送你吧,这个时间再碰上这个天气,很难叫到车的。”
曾夏连忙摆手:“不麻烦你了,我很快就能排到车了。”
柏恒浅浅一笑:“学姐,这么久没见了,不想聊聊吗?”
曾夏只想缓缓,小心脏七上八下的,整个人还是懵的。
其实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遇上,又是许久未见,心里头难免有些慌张,又有些尴尬。
但曾夏这个人向来可以把内心的慌和怯遮掩得很好,让人完全瞧不出来。
她再次婉拒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朋友在呢,我们改天再叙旧吧。”
柏恒立即说:“就我一个人。”
曾夏无措地笑了笑,再推脱就不礼貌了,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
她取消了网约车,又跟柏恒进了烧烤店,许是夜深了的缘故,烧烤店给人的感觉更梦幻了。
霓虹灯五彩斑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门帘,每个包间的客人三三两两,都在喝着酒、聊着天。
曾夏问了一句:“你是刚刚才来吗?”
柏恒颔首“嗯”了一声。
他本来一个人在大马路上怀念着青春,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刚好离好哥们柴彬的烧烤店很近,于是给他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对方才接通 ,柏恒道:“我一会儿到你的烧烤店找你喝酒。”
电话那边的音响声巨大,嘈杂非常,柴彬提着嗓子:“啊?现在?我这party开得正嗨呢!”
“那行吧,我过两天有个通告,可以见到霏儿……”还没等柏恒把话说完,柴彬便道:“给我一个小时,我肯定到!”
柏恒来过太多回了,不摘墨镜口罩,光看身形,店长陶子就能认出这位神仙。
柏恒刚进来,陶子便迎了上去,“柏哥来了,我们老板让我先招待你,你想吃点什么?”
“老样子吧。”
转身之际,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曾夏跟许韵从洗手间出来,注意力全在彼此的说笑上,一步一步地走近。
从柏恒身边经过时,曾夏完全没有瞧见他。
柏恒选的是挨着窗户、可以看到门口的包间,曾夏一瞥,桌子上的烧烤食品只有少样的蔬菜,好素好惨,两边的餐具都是干净的,酒杯也是空的,她说:“你怎么一个人来吃烧烤啊?”
“这个烧烤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来找他,但他没在。”柏恒连声问她:“你怎么来榕城了?”
对啊,在他的印象里,曾夏高考考去了首都。
“研究生考到这边了,继而工作后就留在这座城市了。”
柏恒只是想打开话题,打破时间带来的陌生感,其实他知道曾夏在榕城,这些年,他都有在悄悄打听她的消息。
曾夏:“你呢?也住在榕城吗?”
柏恒:“算是吧,不过我一直在外面拍戏,很少回来。”
曾夏疑惑道:“你不是去当兵了吗?什么时候退的伍?”
柏恒的语气很平静:“早就退了,都得有七八年了。”
曾夏按时间估算,那就是她上大二的年底,她没忍住问:“为什么啊?”
柏恒只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迟疑片刻:“家里出了点事,不得不回去。”
曾夏细细打量他的神情,能看出他在尽力掩饰,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刨根问底。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雨停了,柏恒低头看了下表,“我送你回家吧。”
曾夏站在门口等他,过了会儿,一辆吉普停在了她的面前。
二十分钟前,柴彬接到柏恒的电话,被问道:“你是不是有一辆闲车放在烧烤店这边了?
柴彬:“啊,咋了?”
柏恒:“钥匙呢?”
柴彬:“陶子给我保管呢!”
柏恒:“借我一用。”
柴彬:“干嘛去?我已经在路上了。”
柏恒:“你可以不用来了。”
“啥?我焯……”柴彬刚骂出口,柏恒便挂断了电话。
曾夏习惯了坐在车后面的位置,直接去开后车门,随即愣住,一个塞得快要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