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屏山的话被噎了回去,但也不恼,只骑着马悠悠道:“是了,听说林姑娘身上有母亲留下的上好药酒,这祖祖辈辈祖传下来的,怎比得上在下区区百年蛇胆酒呢?”
呵,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公子误会了。只是我这扭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行动自如,用不上你的药酒。”
林默容声色冷淡,语调没一点儿起伏,听上去有些不耐烦的架势。
“况且,无功不受禄。我和高公子没有交集,更没帮过什么忙,受不起高公子的礼。”
高屏山纵然听出了林默容疏远的意思,可他高家叱咤商场多年,最会的就是人际往来、左右逢源,怎么会打退堂鼓。
他笑意仍旧温和:“是了。林姑娘两袖清风,品性高洁,是高某唐突了。”
林默容对戴高帽这招依旧免疫:“过奖。”
“不过,既然相遇,便是有缘。那日在驿站,在下便觉得与姑娘甚是投缘。林姑娘收下我的药酒,也算是见面礼,如何?”
林默容可没忘记,此前高屏山说的话,要送她什么泼天富贵。
此人来意从来不善。
“投缘可不敢,哪日高公子把我给卖了,我可没处哭。”
真是油盐不进……高屏山屡攻屡败,越发觉得这林默容深藏不露。
“林姑娘说笑了,是高某目光短浅,不及林姑娘一分一毫。”
自贬三分,以退为进,不得不说,高屏山游说人的手段不可小觑。
可她林默容也不是吃素的,她轻扬马鞭,大灰即刻加快了脚步,甩开高屏山一小截。
“目光确实短浅,在我一介妇人身上浪费诸多时日,高公子值得吗?”
她是真不客气。
高屏山嘴角都没抽一下,紧跟上前,接过林默容的话说下去:“南下路上,扶贫扶弱,没什么值不值得。”
他为自己主动接近林默容的行为找借口。
林默容依旧不卑不亢:“高公子看见了,我这贫弱,一路有军爷相护。高公子来,锦上添花,不来,也无伤大雅。这时节,最不需要的就是锦上添花,需要的,是雪中送炭。”
他们这队伍,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
“呵,林姑娘巧舌如簧,在下甘拜下风。”高屏山认输般自嘲一笑,“罢了,高某就当交定林姑娘这个朋友了,南下路上,多个朋友多条路。请林姑娘务必手下这礼。”
手下策马上前,手中端着一个精美的小匣子,里头装的正是蛇胆酒。
林默容被他扰得有些烦了,看来今日不收下,这高屏山是不会善罢甘休。
高屏山城府深,若是和这样的人闹得太难看,以后也没清净日子。
“行,那我不客气了。”林默容示意手下扔过盒子,她稳稳接住,“明辰,把娘亲剩的一瓶虎骨酒拿出来。”
“来啦!”林明辰积极的很,三两下找到东西,撩开车帘递给娘亲。
他明亮的眼睛扫过高屏山的面庞,不知是不是本能,很快便警惕地缩回了车里。
“既然交朋友,自当礼尚往来。高公子,这蛇胆酒,算是我用虎骨酒给你换的。”
林默容大手一挥,把虎骨酒扔到了高屏山怀里。
“好,林姑娘爽快。”高屏山展颜,一扬手中虎酒。
林默容可不想再会了,她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
对面两腿一蹬,随着一声“驾”,尘土飞扬,终于走远了。
“清点物资伤员,速速禀报。今晚,城中扎营!”
汉城,随着城门领一声令下,各队士卒忙碌起来。
一月前,顾九安率队经过大战后的密东城,如今成功来到四水汇聚的汉城,凌晨突袭,城中反贼负隅顽抗,酣战半日,终于拿下。
但距离和大部队会师,还有很长一段路。途中反贼据点繁多,变幻莫测,若非顾九安运筹帷幄、多谋善断,此行不会如此顺利。
“汉城四水汇聚,地利人和,城中有五个大医馆,把郎中都请来,连夜诊治伤员。每人犒赏白银二两,白面、大米各二石。另外,在城门处搭棚散粥,四日不停。若城中有愿入伍者,家眷赏米面、银钱。”
帐中,顾九安掐指一算,他们在汉城能停留四日,足够军中大部分伤员恢复精气。
这四日,也正是笼络民心的好时机。
“这……将军,军中粮草银钱有限,恐怕……”侍卫面露担忧。
“从缴获的物资里划扣。”顾九安扫了他一眼,“若是士卒繁多,个个身健体壮,还怕打不了胜仗,缺的了物资?”
顾九安此话不假,他这一路行来,除了那日被奸人所害,还未吃过败仗。
所过之处,皆是民心所向。
“是!”侍卫自然是相信自家将军的能力。
侍卫前脚刚下去,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