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少庄主，高屏山，刚才已经死了。”
卫鹰沉沉道，“你再三缄其口也保不了他了。我想，他应该是你看着长大的吧。”
这话似乎说中了管家的心坎，他昏黄的眼中忽然湿润。
“再有，高屏山既然能死，那些人也可能会来找你。你倒不如趁现在一吐为快，也好换取保命的机会。”
卫鹰抓住机会，准备攻破老管家的心理防线。
“我只知道，屏山和一些异国人有交易，其余的，一概不知。他不让我知道。”
管家终于开口。
“异国人？什么交易？”
老头避重就轻：“一些矿物、军火什么的。但我也没有那些人的联系方式。”
“搜出那么多武器，不可能全是卖给异国人的吧？高屏山有那个胆子？”
帮异国人打本国，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说了，其他的他不让我知道。”管家再次开口。
“冯隆。”卫鹰沉声吐出两个字，“高屏山，和冯隆大将军，有没有联系？”
绑在架子上的管家还是摇头。
一番审问下来，只是吐了些无关痛痒的东西。高屏山已死，再追究其和异国人的交易也无济于事。
“冥顽不灵。”卫鹰恨恨道，“迟早会让我查出来的。先把这个人看好，不许再出差错。”
天色大亮时，顾九安的部队来到了一座小镇。
距高宣城还有些距离，他念及何文这几日带队也挺辛苦，提议道：
“在此处休整，你去盘个酒楼，犒劳诸位一顿。除百姓和官职在身的以外，其他士卒，就在空地扎营，吃肉，不许喝酒。”
何文瞪大眼：“所有人？”
顾九安确认：“所有人。”
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将军，自己掏腰包，不吃白不吃，何文赶紧溜须拍马：“将军英明，简直是济世活佛！”
说完，他怕顾九安反悔，立刻骑着马去镇上找酒楼了。
何文刚走，周章却突然来到顾九安马旁，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看了眼刚离开的驿卒，顾九安问：“什么消息？”
周章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不该听到的人在场，悄声道：“将军，可靠消息，圣上殡天了。”
顾九安握着缰绳的手一紧。
这是个天大的消息。
从那次护送皇帝南下，遇叛军走散以后，他就再没见过皇帝。
本想着到南方与其会师，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什么时候的事？”顾九安皱眉问道。
他不是伤心皇帝，而是担忧这个时节皇帝驾崩，恐天下动荡。
“已经有半月了，造反之人被冯隆的人出面拿下，为数不多。但圣上路途颠簸，久病不起，就殡天了。”
被冯隆的人拿下……有意思。
顾九安沉吟片刻，“太后那边怎么说？”
“说是已经让太子继位了。”周章的脸色更焦灼了。
太子，今年不过七岁，如今匆忙在南迁途中继位，其嫡母沈太后必是掌权之人。
周章继续道：“沈太后那边，还催促将军赶紧与其会师，要在南方建立新政，新帝登基大典也要在那边进行。”
“知道了。”顾九安不动声色，只点点头。
带着这个沉重的消息，顾九安一行人来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
掌柜的很是欢喜，整个酒楼都快坐不下，还在街道和后院的空地上摆满了桌子。
队伍里的百姓更是欣喜，就差锣鼓喧天了。
“顾将军人真好，居然请我们下馆子。”
许大娘啧啧称赞，拉着翠翠挑了个位子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林默容得到示意，也带着明辰明玉坐到了许大娘旁边。
“真有钱。”她见了满酒楼的人，只能慨叹，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说着，她自然而然地望向顾九安那边，掌柜的正和他殷切的谈话。
顾九安落座到正厅主位，掌柜的迎上去，殷勤道：“您就是顾公子？”
“嗯。”
“哎哟，小店承蒙您大驾光临，实在荣幸，感谢您给我们这么一大笔生意！”
说话间，掌柜将顾九安上下打量了一通。
“菜不是点好了？”顾九安对这打探的眼神极为警惕。
“是是是，我这就去催促下。”
掌柜应下，转身离开，往店小二那儿去了。
原本热情洋溢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掌柜带着小二去到了僻静之处。
“你打听得怎么样？”掌柜说着，又朝顾九安的位置瞟了一眼。
小二看了看那些百姓：“确认了，那就是朝中的顾大将军。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