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行驶得更快,车身也自然更加颠簸。
于氏按住林佩环的手,安抚道:“你看,马车这么快,咱们很快就能见着大夫了。”
好在林相曾权倾朝野,这马车是上好的做工,和皇帝的銮驾相比,仅仅是外表低调了些。
从北面一路下来,这马车就没出过故障,顺畅得很。
为了给林佩环看病,必须得离开官道,从小路进村。
车夫见前头小路全是石子儿铺的,便提醒道:
“夫人小姐,坐稳了,前头是石子儿路。”
于氏闻言,将林佩环紧紧拥住。
马车一上石子儿路,四个人就开始上下晃动。
这垫的细软多少起了些作用。
“快点儿,再快点儿!”林佩环极力忍耐,催促道。
车夫不敢耽误,又加重了马鞭的力道。
随着车身越来越颠,林相和车夫丝毫没察觉到车厢和马的连接处出了问题。
“哎,真真是颠死了。”于氏在内抱怨道。
紧接着,车厢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里头两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颠起来,脑袋重重磕到了车顶。
随后又垂直落下,挨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
“啊呀!疼,疼!”于氏抽着自己的老腰,拧着眉毛,连连呼痛。
林佩环摔到地上,本能地用手护住脑袋。
结果长长的指甲直接戳破了脸上一个脓包!
“嘶!”她疼得惨叫抽嘴,骂道,“搞什么!”
于氏忍过一阵痛,探头出去:“王大,你怎么开的马车?!”
这一探头,才发现车夫王大和林相都被甩了出去,躺在石子儿上挣扎。
“老爷!”
于氏大惊,赶紧钻下车,过去查看林相的伤势。
好在其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还没缓过来。
定下心神来观察,于氏这才发现马匹和车厢已经分离。
“王大,这怎么回事?你出发之前没检查马车吗?”
能把马和车开成两半截,于氏还是第一次见。
王大捂着胳膊,费力地站起来,他也是一头雾水。
这马车从到他手上以来就没坏过,怎么会突然出这么大的问题?
检查一番,王大才发现是缰绳出了问题。
“夫人,是缰绳坏了。可能……”王大挠挠后脑勺,“可能是路太颠了吧。”
林默容动的手脚技艺精湛不易发觉,他只能想出这么个理由。
“没用的东西!”于氏将林相扶起来,“赶紧看看,怎么办!”
这时,林佩环又在里头哭了起来;“呜呜,快点啊,我要死了!”
她才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只晓得,再晚些她就可能真的要毁容了!
林相的腰也伤着了,疼痛让他极为焦躁:“够了,这不是在修吗!”
“问题不大,把缰绳换掉就好了。我有备用的。”
王大说着,从车底部翻出备用的缰绳,“稍等片刻。”
他麻利地更换好绳子,然后唤道:“可以了,老爷夫人,上车吧。”
“没问题了?”于氏皱眉再次确认。
王大点头,还扯了扯缰绳:“没问题,现在非常牢固。”
于氏先行进入车厢,林相仍旧坐在车厢外头。
他用手帕擦了擦破皮的额头:“好了,走。”
王大刚要挥鞭,那匹黑马却忽然发出一声嘶鸣!
紧接着受了惊似的两蹄站立,马车险些被它拉翻。
“吁!”王大所料未及,发出口令安抚马匹。
但那马并未领情,接二连三地又跳又叫。
整个车厢比刚才还晃得更加剧烈。
“快稳住它!!”林相死死抓住扶栏,生怕自己再被甩下去。
于氏也毛焦火燥:“王大,再出事仔细你的皮!”
王大不得已,只得挥鞭重重打下。
接连打了三四下,马匹才终于消停下来。
“这马怎么回事?”林相蹙眉问道。
王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可能方才受惊了吧。”
这理由有点牵强,若是真的,黑马的反射弧也太长了。
于氏又被颠了一阵,她不再放心:“王大,你再好好给我看看!”
说着,她推了推林佩环:“环儿,你先下车,这马不对劲,待在上面不安全。”
林佩环也不想再戳破脸上的脓包,她愤愤朝外头道:
“要是我脸上留疤了,我就在你脸上烙铁!”
说话间,林佩环撑起身子,扶着车厢墙壁,准备下车。
那黑马许是被林佩环的语气吓着,人刚走到门口,突然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