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河县内。
妇人从破庙离开之后,仍是警惕不减。
在县城之内游走了多日,暗中观察。
确定并没有人跟踪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继而七折八拐之后走去了一处暗巷,等候一阵。
“你是何人?”
一名带着斗笠,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出现在此,看了那妇人一眼。
“不过是乱世之中家破人亡,被迫流落至此的可怜人罢了。”
妇人神色如常的应答。
“如何家破人亡?”
男子继续询问。
“儿孙年幼,只得以北南下。”
妇人应道。
“嗯,跟我走吧。”
对于这番回答男子很是满意,于是点了点头示意妇人跟上。
二人并非不认识,只是他们既然是沈太后与皇帝身旁之人,这乱世之中总要多上一份心眼。
眼下对上了暗号,妇人跟着那名男子在暗巷之中来回穿梭。
一番曲折之后,才到了一间不起眼的破落院子。
“贵人呢?”
妇人到了院中并未看到自己所等之人,心中略有几分慌乱。
“不必心急,贵人很快就来。”
男子劝了一句,自己先去到院外警戒,留妇人继续等候。
过了一阵,远处逐渐传来脚步声。
妇人急忙转头查看,见识熟悉身影,这才放下心来,立即行礼。
“老奴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快起来,此番是辛苦你了。”
一直藏匿着的沈太后终于现身,此时她也打扮的如寻常老妇一般。
头裹粗布,身着麻衣,发丝也散了几分。
只是周身气质仍是难掩华贵。
“老身为太后办事,怎会觉得辛苦。”
卫鹰所想不错,这妇人正是跟在沈太后身边的王嬷嬷。
“哀家命你所办之事可办妥了。”
此番王嬷嬷会出现在先前那座宅院,也是因太后想起,似乎在那里留下了痕迹。
于是忙派她去清理。
只是并未想到,还是晚去一步。
“是老身无能,过去之时那处院子已有人到达。”
“是何人到此?”
太后虽面上神情不变,但心中也有几分忌惮。
眼下新帝年幼,正逢乱世,各方势力盘踞。
若非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南下。
“听那人所言,是顾九安顾将军账下副将——卫鹰。”
王嬷嬷没有隐瞒,将自己这几日所遇之事和盘托出。
“老身无能,被他看出了身份,据那人所说,他此番是受了顾将军之命,特来寻找太后与皇帝。”
“而且据卫鹰所说,现下有另一队人马也来了此地,是之前盘踞河北的冯隆将军,目的也是为了寻找您与皇帝,只是似乎是为了谋反。”
听到这话太后眸色暗了暗,似有怒意升起。
“事关重大,老奴不敢擅自轻信,不知太后娘娘想如何处理?”
王嬷嬷汇报完情况,询问太后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沈太后沉思片刻。
“那人与你说这些的时候,可有给你什么东西?”
她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些人。
但眼下危机四伏。
若真如卫鹰所说,冯隆将军是为了造反而来,那仅凭他们恐怕难以离开此处。
听此,王嬷嬷立即从身上拿出卫鹰给他的腰牌,还有顾九安信物,一起递交给沈太后。
“这是那人给我的信物,说是顾将军之物,眼下顾将军为引开冯隆将军追杀,已退回高宣城中,但若有需要可派兵来援。”
“这枚腰牌,他讲若有需要,可去县中的平安酒楼寻他。想必那里应当是顾将军的情报点。”
除了这些事实之外,王嬷嬷并未再说多余的话。
她不想干扰到沈太后做决断。
接过腰牌与信物,沈太后来回翻看了下。
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既然如此,那便搏上一把,哀家去平安酒楼寻他。”
沈太后下了决断。
既然卫鹰能将事实利害说的分明,又丝毫不遮掩身份。
她愿冒险一试。
“太后娘娘不可啊。”
王嬷嬷立即阻拦。
眼中满是担忧。
“那人虽句句肺腑,但又怎知他不是刻意装出这副模样,乱世之中谁都不可信啊。”
“但眼下这情况,你认为哀家还有的选吗?”
沈太后也知她是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并未出言怪罪,只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