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一时没说话,只是心头怒火却越来越盛。
他握紧了拳,冷声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说来。”
“永宁侯为自保,不仅给羌族人画了城防图,连与他一道出京前往边关的将士都一道杀害。”
那人一字一句道:“臣只是一介斥候,所知甚少,可臣记得永宁侯当日所杀之人里,有一人是姓齐的。”
此话一出,有不少人都看向了齐文渊。
齐文渊身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刻却有些站不住了。
他脸上老泪纵横,趔趄着跪下去:“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当年齐文渊唯一的儿子也去了边关,最后却没回得来。
齐文渊是老来得子,他一把年纪了才得了这么一个。
可惜这儿子不爱舞文弄墨,却偏爱舞刀弄枪。
当年噩耗传回京城时,齐文渊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可当他好不容易接受这一切,才知道原来儿子当年的死,是另有原因。
建元帝面冷如冰,问底下跪着的人:“你是如何在羌族人手里活下来的?又有证据能证明你所言字字是真?”
“臣被俘以后,察觉事情不对,便多留了一个心眼。”那人恭声回道,“永宁侯杀人之时并未避讳,他杀到最后已然杀红了眼,轮到我时,他没有一刀要了我的命,而是抓着我的头撞石头……”
那时的宋云书已是不正常了,寻常的一刀毙命不能满足他,他痛恨这双看到他做了这一切的眼睛。
所以他发疯了一般抓着斥候的头,想要撞烂。
“永宁侯以为我死了,可我知道,我必须要活下去。”他咬着牙,抬起那张全是伤痕的脸,“如若连我也死了,那当日发生的一切,那些一片赤诚之心冤死的人,就永无瞑目的一日。”
“这些年来我在羌族人的手中装疯卖傻,永宁侯曾逼着我喝马尿,吃马粪,他唯恐我是装疯。”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咽了一口口水,字字泣血:“直到几月前,他带着军功回京,我九死一生从羌族人手里逃了出来,为的就是今日,站在这里,揭穿他的恶行!”
“永宁侯,你还有何话可说?”建元帝道。
宋云书哪里还说得出来话,他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若只有林歆月,他或许还能挣扎,可这斥候一出来,他就知道无法再翻身了。
“陛下。”萧纪在此时开口,语气平静,却一言将宋云书钉死,“永宁侯投敌叛国为真,手刃自己人亦做不得假,请陛下治他死罪,以敬两万冤魂在天之灵。”
“请陛下治他死罪,以敬两万冤魂在天之灵!”齐文渊紧跟了一句。
余下文武官员后知后觉,赶忙纷纷附议。
建元帝冷着脸道:“禁军何在!”
殿外立刻进来四人带刀禁军:“陛下!”
“将永宁侯革职查办,押入诏狱,听候审落!”
“是!”
四人上前,一把压住宋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