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还没听说那边的动静。”荷香想了想,道,“等天儿亮后差人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薛蕙也没有再问多少,她如今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家的事。
一刻钟后,厨房烧的热水便送了进来。
恰好在后罩房休息的芸香也起来了。
薛蕙手上的伤口不能沾水,芸香与荷香小心翼翼伺候着她脱了衣裳。
当两人看见她肩上那两道青紫的痕迹时,都忍不住心疼地别开了眼。
她们不知薛蕙在诏狱里经历了什么,可眼下瞧着,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薛蕙双手都搭在浴桶外,人也无力地靠着边缘,她有些睁不开眼,但脑子里却在想事情。
宋云书死罪难逃,宋家其余人也还不知要流放去那里。
还有远在山东书院上学的宋玉卿。
他是过继到宋云书名下的宗子,想必诏狱的人已经前去山东了,至于何时才能回京,也是个未知数。
想到宋玉卿,薛蕙的脑海中就不可避免想到那些梦了。
如今走到这一步,她也算是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至于将来的路要往哪里走,她还需仔细琢磨。
就在薛蕙脑袋昏沉着要睡过去时,芸香轻轻将她摇醒:“姑娘,该起身了。”
水已经有些凉了,再不起来只怕薛蕙一会儿身上又要受凉。
两人拿着帕子将薛蕙身上水珠擦干净,又伺候着她穿衣。
荷香拿干帕子替薛蕙绞头发时,芸香便去换床上的被褥。
等薛蕙重新躺回床上,才觉得周身都清爽多了。
此时外面天已渐亮,隐约可听外头丫鬟婆子们走动的声音。
薛蕙是再睡不着了,荷香干脆去厨房提早膳。
芸香则是在屋里陪着薛蕙说话。
“昨儿我已经同刘植说过了,叫他去承恩侯府那边看看情况,若有什么动静,就及时过来报。”芸香轻声道,“据说昨儿消息从宫里传出来的时候,承恩侯府便紧闭大门,没有人进出。”
董家那些人,与康家的算是一路货色。
宋云巧在董家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文远侯府那边呢?”薛蕙问。
“还没听说呢。”芸香给她倒了杯水,道,“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文远侯夫人日后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宋琼一向是趾高气昂,凭的也是自己的娘家。
如今娘家被抄,她若还不收敛气焰,文远侯迟早休了她。
“她夹着尾巴做人……”薛蕙冷笑了一声,“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宋琼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芸香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而是悄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轻声道:“姑娘,王爷那边,您真的不说一声吗?”
萧纪对薛蕙来说是有好几次救命之恩的恩人。
但不知为何,芸香总觉得薛蕙似乎在较劲。
可在跟谁较劲,她又看不明白。
“有什么好说的。”薛蕙眸色微微一暗,低声道,“我与他之间本就是因为宋云书才有交集的。如今宋家被抄,我与他也再无来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