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薛蕙瞪大了眼,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兰清为何会在后宫,还在吕太后这里。
且听着吕太后的语气似乎十分的亲昵。
兰清的穿着打扮已经全然不像在王府的时候了,桃红刻丝风毛亮缎小袄,配月色压光棉长裙,一向喜欢高束的长发梳成了姑娘家的发髻,斜插着几支赤金点翠花簪。
她本就生的面容精致漂亮,如今这么一打扮,即便说是宫里的公主也不为过。
可先皇膝下就如今陛下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公主?
正当薛蕙想不明白的时候,便听见兰清开口道:“他们之间的事,我哪里知道。”
看的出来,兰清虽不耐烦,可却还有些忌惮吕太后。
她看了一眼薛蕙,抿了抿唇,继续道:“当初查出永宁侯通敌叛国,也全亏了薛大姑娘。”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吕太后轻轻一笑,道,“诏狱拿人是秉公办事,你也别怪他们。”
后半句话是对薛蕙说的。
“民女明白。”薛蕙神色微微惶恐。
“今日叫你进宫呢,也没旁的事,不过话话家常。”吕太后温声道,“你也随意些,不必过于拘谨。”
“是。”薛蕙轻声应。
吕太后话虽这么说,可薛蕙却不能真的这么做。
她面对的是后宫太后,行差踏错一步都会祸及己身。
不过好在有一个兰清在,薛蕙倒是不必太过担忧。
兰清似乎与吕太后很是熟悉,她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道:“这屋里待着实在闷得厉害,我想出去转转。”
吕太后像是有些无奈,嘴角浮起一抹宠溺地笑:“去吧。”
她说完,又看向薛蕙:“你也一道去吧。”
薛蕙轻声应是。
兰清行了礼后,便转身下去了。
薛蕙有些摸不准吕太后今日叫她进宫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那日诏狱的事?
似乎也没必要。
她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前面的兰清却停了下来,扭头看她。
她先看的是薛蕙的手指,见没什么大碍后,才道:“宋云书死了的事,你可知道了?”
“已经听说了。”薛蕙道。
“他是罪有应得。”兰清撇撇嘴,眉眼间是一抹压不住的厌恶,“只可惜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便宜他了。”
“横竖逃不脱一个死字,管他呢。”薛蕙笑了笑,她看着兰清,想要问什么,又怕这里隔墙有耳,只能将话咽回去。
“有什么话便说吧。”兰清扫了一眼不远处跟着的宫女,微微叹了口气。
“你……你怎么会在宫里?”薛蕙问的谨慎。
“我自小便是在宫里长大的。”兰清领着她朝外走。
十月份的风已经有些凉了,迎面吹来像是一把利刃在脸上刮着,有些疼。
兰清戴着的珍珠耳坠子被风吹的摇晃不停。
“我本姓是贺兰,单名一个清字。”她说这话时,抬眸看向了西北方,眸中一抹惆怅划过。
因着宋云书的关系,薛蕙从前也了解过边关的守城将士。
贺兰这个姓氏,她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