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摄政王府几个字,薛蕙的心不自主地狠狠跳了两下。
范氏没错过她脸上的变化,微微抿唇笑了一下,才问那丫鬟:“来的是谁?”
“是摄政王的母妃,太妃娘娘。”丫鬟答道。
“太妃娘娘来了?”范氏微微惊讶。
薛蕙沉默着没说话,可手中的帕子却被她搅成了一团。
丫鬟下去后,范氏才道:“听说太妃娘娘与我婆母曾是闺中相识的旧友。”
“原来如此。”薛蕙笑了一下,压下心头万千思绪,“太妃娘娘这些年都不在京中,如今见了面,只怕要说好久的话。”
“可不是嘛。”范氏笑说,“你与摄政王,怎么样了?”
她突然又话锋一转。
薛蕙一时有些心虚,但很快又冷静下来,镇定道:“我与摄政王怎么了?他的身份,岂是我能高攀上的。”
范氏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后,才道:“你这人啊,哪里都好,就是嘴硬。”
她哪能不知道薛蕙跟萧纪之间的那些事,若不是萧纪对薛蕙有意思,怎么会为了她去闯诏狱?
“不说这个好不好?”薛蕙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起来。
“好好好。”范氏无奈道,“你啊,就是遇人不淑。”
若不是嫁给了宋云书,薛蕙如今只怕过的更好。
“宋家流放的日子已经定了,你可知道?”她又问。
“定在何时?”薛蕙倒真没听说。
“也是世子昨夜同我说起的。”范氏道,“定在十二月初。”
还有一个多月呢。
正是冷的时候,只怕流放的人不少要死在路上了。
薛蕙想到宋家的那些人,如今心里不再是以前那样的怨恨,更多的是释怀。
有丫鬟进来回话:“老夫人请薛大姑娘过去说话。”
薛蕙与范氏对视了一眼,心中微微惊讶。
她与国公夫人照面的机会不多,有时见了面也只是寒暄客套两句。
不是说太妃娘娘来了?
她们二人不该是久别重逢,正是叙旧的时候吗?
怎么会叫薛蕙过去呢?
“许是太妃娘娘想见见你。”范氏轻声安慰她,“你别怕,太妃娘娘性子和蔼,不会仗势欺人。”
薛蕙心底像是压了块大石,却也只能站起身:“我先过去一趟,你好生休息,一会儿你若是睡着了,我走时便不过来打扰你了。”
“好。”范氏点点头。
她们两人之间也无需那些虚礼。
薛蕙跟着国公府的丫鬟一道出去。
去的路上,她的心里始终忐忑着。
好不容易到了国公夫人的院里,薛蕙进去后,最先见到的不是太妃娘娘,也不是国公夫人。
而是前两日在自己铺子里见到的那个老妇人。
只是如今的她穿着打扮早已不是那日的朴素。
薛蕙看到她的一瞬间,先是错愕,而后便是恍然大悟。
“薛大姑娘。”她笑着上前来给薛蕙行礼。
原本佝偻的腰板挺得笔直,华发梳的一丝不苟,笑盈盈的面庞上哪还有那日的拘谨。
“不知婆婆那日所买的簪子,家中人可还满意?”薛蕙不怒反笑,温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