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也就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七八只小手已经急不可耐地抓住了他的衣袍。
“皇兄,让我尝尝。”
“给我吃一口。”
“皇兄,你别吃完了。”
将闾犹豫了下,把即将吞下去的肉又在嘴里反复咀嚼,品尝着胡椒和孜然带来的奇异香味。
陈庆笑着招呼道:“别着急,都有。”
他把剩下的肉串拿过去,给几个小豆丁每人塞了一支。
“将闾,姐夫敞亮吗?”
“嗯。”
虽然没听过这个生僻的词汇,但望文生义,猜也能猜个大概。
“那你以后也敞亮点。”
“宫里有什么用不上的金银玉石啦,摆着碍事的奇珍异宝啦,尽管送到姐夫府中,我先帮你保管着。”
陈庆一本正经地说道。
将闾抬头瞪着他,突然觉得嘴里的烤肉不香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话?
当我是无知小儿吗?
“来来来,吃了烤肉嘴巴里一定腻。”
“每人一杯冰镇水果茶。”
“你们不要学将闾皇兄,姐夫对你们好,你们往后要好好回报姐夫。”
陈庆吩咐相里菱,飞快地给小豆丁们递上饮品。
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水果茶入口,一下子抓住了小孩子的心。
“姐夫,我知道哪里有金子,我去拿给你。”
小公主开心地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奶声奶气地说道。
“诶,真乖。”
陈庆弯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
将闾生硬地笑了笑,赶忙把妹妹挡在身后。
“姐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一群小豆丁在他的眼神暗示下,飞一般地跑开。
他们人手一杯五颜六色的饮品,用力吸吮着发出滋滋的声响,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一样。
皇室宗亲中,一名端庄的妇人怀抱着的婴儿突然哇哇大哭,白嫩的小手不停指着皇子手中的水果茶。
“夫君,孩子好像被吓到了。”
她轻轻晃着襁褓,用指尖挑逗着孩子,试图哄好他。
“哪里是吓到了,分明是馋的。”
子婴踱步过来,笑着探身望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然后温和地说:“连我这大人都馋,何况是个孩子。”
“稍等,我去讨一些饮食过来。”
他吸了吸鼻子,朝着香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子婴,留步。”
“我去吧。”
“那是内务府府令陈庆,陛下的心腹宠臣。”
一名妖冶艳丽的年长贵妇轻启朱唇,嘴角勾起含义莫名的笑容。
子婴见状,脸上顿时露出难为之色。
“何须劳烦母上……”
“听话,与之交好,对我等有百利而无一害。”
“陛下面前多他美言,我等也能活得安稳些。”
贵妇嗓音沙哑,态度不容拒绝。
“诺。”
子婴无奈,只得点头应允。
待母亲走后,抱着孩子的妇人凑过来,安慰道:“夫君……”
“无事。”
子婴竖起手,心中百味杂陈。
没有人比他们一家更清楚寄人篱下,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苦楚。
嬴异人丢下赵姬娘俩,逃回秦国后,另娶了一位夫人,即韩姬。
韩姬诞下一子,名成蟜(jiǎo),是嬴政的异母兄弟。
待赵姬返回秦国后,他们背后的楚系、韩系势力立刻开始勾心斗角,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秦楚两国联姻的历史源远流长。
在强大的楚系外戚力量帮衬下,赵姬迅速占据了上风。
而嬴政登基加冕后,成蟜知道丞相吕不韦有心加害他,无奈下选择叛出秦国。
结果被王翦发现后,迅速镇压。
成蟜被赐死,全家流放。
唯有一个两月大的孩子,以及一名负责照顾他的妾室被留在了咸阳。
子婴出身皇室,这么多年来却过得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而他口中的‘母上’,是亲生母亲陪嫁带来的媵妾,血缘上是他的亲堂姨。
丽姝夫人艳名远播,酷爱交游饮宴。
子婴当然明白她想保全一家人的想法,可那份难言的耻辱感,时常浮上心头,令人无法释怀。
“我道是谁在操办宫中宴席。”
“想不到竟然是帝婿亲自动手。”
丽姝夫人妆容华贵,风情万种地走向烧烤炉。
她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有种说不出的勾人意味。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