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欲影正者端其表,欲下廉者先之身。”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己身不正,焉能服众?”
韩夫人说教起来道理一通接着一通,羞恼地斥道。
“嫂嫂,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庆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它的来历讲述了一遍。
韩夫人惊讶错愕:“它竟然来自万里之外?”
“那……岂不是很珍贵?”
“叔叔还要留着它辨识罗马的方位,那妾身……”
她慌张地去把碎裂的雕像捡起来。
可是经过刚才重重地一摔,果女从中间斜着断成了两截,连脑袋都裂开了。
“嫂嫂不必内疚,它又不值什么钱。”
“再说蒙家既然有这样的门路,再让关外的商队送一件就是了。”
陈庆看出了她的自责,温言安慰道。
韩夫人还是过意不去,但雕像毁坏得太厉害,很难修复如初。
“叔叔,不如妾身用泥捏一件。”
“反正只要样貌大差不差,材质没那么重要对不对?”
她灵机一动,想出了办法。
“啊?”
“这……不太好吧。”
陈庆犹豫不决。
“妾身向来手巧,叔叔你瞧好就是了。”
“我给你捏个一模一样的。”
韩夫人把碎片收好,郑重其事地说。
“那就麻烦嫂嫂了。”
陈庆略感尴尬。
捏泥人也是个手艺活,需要一次次累积失败的经验,琢磨其中的技巧。
嫂嫂知书达理,端庄娴雅,让她干这种事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田少府等人都在外面等着你。”
“叔叔快忙正事吧。”
韩夫人怕被人看到,请示了一下,从桌上拿了两张纸把破碎的雕像装了起来。
二人单独在房里待了没多久,她就匆匆出去,喊别人进去。
“大人。”
田舟的秃顶愈发严重了。
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被冶铁坊的烟熏的,面庞黑里透着红。
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明和强干。
“田师兄。”
“本官安排管事分发给大家伙的礼物收到了没?”
陈庆热情地招呼:“过来坐,那么拘谨干什么。”
田舟微笑着颔首,“都收到了。”
“大人奔波在外,心里还念着我们。”
“下官实在……”
陈庆笑道:“都是一家人,我不想着你们还能想着谁。”
“有何事禀告?”
“工坊里没出什么大事吧?”
田舟用力点头:“还好,一切运转如常。”
“大人,下官是想让您看看这个东西。”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铁疙瘩,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哦?”
“这不是……铁吗?”
“它有何不同?”
陈庆拿在手里,沉甸甸、冰凉凉,但与一般的铁块看不出任何差别。
“大人,自内务府的工坊开炉以来,下官从未见过如此精良的铁质。”
“它比一般的铁更硬、更韧,与天外陨铁相比稍逊也有限!”
“下官细究来由才知道,原来城中收购铁砂的地方,经常有一伙山民来出售小块的矿石。”
“因为矿石需要破碎、碾磨,纯度也不够,所以价格只有铁砂的三成。”
“就算如此,那伙山民也经常背着上百斤的矿石来售卖。”
田舟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找到了一个优良的铁矿,而且非常容易开采。”
“离咸阳也不会太远。”
陈庆重重地捶了一下桌案,心花怒放。
“嗯!”
田舟迅速地说:“只是不知矿藏大小,下官怕打草惊蛇,也没敢派人尾随。”
“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庆捏着下巴思索片刻:“既然你说是山民,那十有八九与山中野人有勾连,矿石也不一定仅仅是几个人采掘出来的。”
“贸然行事,说不定他们也逃进山里当了野人。”
对于自己的老本行,陈庆熟稔于心。
“这样,等他们下回再来的时候,你把人扣住。”
“等我亲自去晓以利害,相信他们会知道怎么选择的。”
田舟认真地说:“下官一定交代明白,绝不出任何纰漏。”
“大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