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晏悬发现自己对外称二人为夫妻关系这件事情,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大可以义正言辞解释说,是为了更快与邻居熟络起来。
在江楚,谁都不认识他们,随她怎么胡说都没关系。
可一对上他含笑的双眸,她有嘴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总感觉,解释那么多,会显得她很在意似的。
索性不解释。
和往常一样,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饭,忙完洗漱工作。
准备就寝前,两人聊起了今天的见闻。
宋星蓉随意扯了些家常,比如附近住了谁谁谁。
晏悬则是说起他从码头大哥那里打听到的事情。
道是因为南疆动乱频繁,南边的水匪趁机肆虐横行起来,劫了好几艘大船,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有南下的船只。
他们的行程不得不继续拖下去。
“我们为什么不走陆路?”
“朝廷派人过来收拾了水匪,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宋星蓉有些不高兴,“等?我们已经等了一个雨季。”
晏悬知道她很焦急。
否则按她的性子,她不会贸然出去同街坊攀谈。
可是,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
“不会很久。剿匪立功,会有人来抢着做。”
“你是指谁?”
晏悬抬头直视她
明亮若琥珀的眼睛,沉声道:“我知道,你怕太子或者章燮或者其他认识你的人被派来这边。但是……
我们现在不能离开江楚。”
宋星蓉面色微沉:“徐婶说,镇上来了支商队,几天后就要动身南下。不妨先跟他们打下交道,看看是否可靠。”
“我知道……”
他知道还不跟她说?
这人明明说过私事以外,不再欺瞒自己的。
男人的承诺就如此廉价么?
晏悬被她直勾勾地盯着,面上无措极了,“蓉儿,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
宋星蓉静静看着他,可等了半天,也没听他解释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早些睡觉吧。”
她松了口,晏悬如蒙大赦,殷勤地跑过去铺起了床。
这让她更觉古怪了。
总感觉他在努力遮掩什么。
今晚,晏悬依旧与她保持着君子的距离。
她故意过去了一点点,他就马上往外边挪了一点点,生怕碰到她一根手指头。
之前在棠梨宫不是很嚣张么?
在她哥哥的书房里都敢……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喜欢装,她恐怕就要怀疑是不是壳子里的魂换了。
开过荤的男人,怎么可能继续茹素。
呵,继续装。
宋星蓉次日醒来,
枕边一片冰凉。
晏悬大概是心虚了,这次早早出了门,还将江白江河都留了下来。
隔壁鸡鸣声起,徐婶准时敲响了她家的大门。
“妹子,出门买菜不咯?”
“买!婶子,我马上来!”宋星蓉挎着篮子兴冲冲往外走,江白给江河使了个眼色,立即追了上来。
“属下也一起去,保护夫人。”
美其名曰保护,实则监视是吧?
好,好得很。
她倒要看看,他在江楚到底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
作为水乡小镇,江楚有许多酒楼都是沿河而建的。
清风徐徐,又能欣赏江面美景,对岸繁华,生意自然红火。
傍水的雅间,一般都会精心布置一番,且比其他包厢要贵许多。
地势高,价格可以再抬一点。
要是凑巧遇上对岸揽月楼有姑娘“出阁”首秀,这种雅间都会在三日前预定完。
要是刚好位于二层,基本上就是富贵公子拼爹的地盘了。
因为,二层的高度,是观看画舫美人首秀的最佳视角。
正对着揽月楼的倚香酒楼,甚至还搭了个专门供美人上岸的平台,楼梯直通二层香字房。
也因此,倚香酒楼的客人常常吃着吃着,就上了对岸的揽月楼
。
倚香酒楼和揽月楼的老板划划船,就赚的盆满钵满。
慕容程——倚香酒楼和揽月楼的老板本人,滔滔不绝终于讲完了自己被亲爹赶到小镇如何发家致富自力更生。
对此,晏悬的评价是:“真有你的。”
“那你呢?不好好在京都呆着,怎么跑江南这一带来了?”
“有事情。”
对此,慕容程的反应是:翻白眼。
“你这不废话!你没事会不远千里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