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死了?那你是一个人跟着他们逃荒的吗?”吴忠贤问。
“嗯……”小雀儿怯生生的点了点小脑袋,拿着鸡腿的小手局促不安,不知道往哪里放。
看着如此惹人怜惜的小丫头,吴忠贤也心生恻隐之心。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雀儿听到这话,愣了下,下意识抬起小脑袋看向官大人。
但仅仅一眼,又吓得连忙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吴忠贤见小丫头没有拒绝,便替她下了决定,抬头吩咐宫女。
“带她去后面的马车,换身干净衣服。”
“是,吴公公。”
两名宫女走了过来。
小丫头有些害怕,但并没有特别抗拒。
或许她心里知道眼前的人都是好人。
至于远处那些难民,他们仅仅是看了一眼小雀儿,没有管的意思。
甚至更多人眼中流露出的是羡慕的神色。
跟着这位大人,以后肯定不愁吃喝了。
对于他们来说,能吃饱饭就是最幸福的事。
“吴公公,前面就到山水县了。”
王镇军在马车窗口汇报。
“山水县就是这些难民逃难出来的县城。”
“嗯,进山水县看看。”
原本的路线是不在山水县停留,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吴忠贤觉得还是应该查一下背后的事。
不论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周仁帝。
虽然吴忠贤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手里的天子剑有点颤抖了!
……
山水县。
最大的闹市街头。
无数百姓正围观一名贪官被砍头。
只是百姓们看向被绑起来的贪官,眼神中并没有愤恨和不平。
甚至没有一个百姓用鸡蛋或者烂菜叶去砸这名贪官。
也没有一道谩骂的声音。
所有围观百姓都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尊敬。
炙热的太阳晒下来,热的人浑身出汗。
百姓们都热的浑身冒汗了,
而坐在上位主持处斩的官员,身后却有好几个帮忙打竹伞的士兵。
他在阴凉处的竹椅上,大大咧咧躺着,享受几名侍女按摩,十分舒服。
跪着的贪官被热的汗流浃背,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但他却没有丝毫屈服,仍然昂首挺胸,一副不屈表情,任由炙热太阳晒烤。
这样一副鲜明对立,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上面坐的是贪官,还是下面跪的才是贪官。
“宋义,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遗言?”
主刑官喝了口凉茶,看向即将被砍头的贪官问道。
跪着的贪官名为宋义,五十九岁。
是七品县令,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而那主持行刑的则是五品大官,名为李迪。
在这山水县,五品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本来以宋义的身份,很少与通判产生关系。
但他错就错在,查赈灾银和赈灾粮!
因为山水县的赈灾粮一直没有发下来,宋义就亲自去知府询问调查。
结果查着查着,把他自己查成了贪官。
本来李迪想要收买宋义。
但宋义向来清廉,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于是他就被以贪污的罪名绑上了刑台。
“我宋义宁变孤魂野鬼,也绝不会与尔等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宋义昂首挺胸,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宋县令为了他们百姓,将自己家的余粮全部拿了出来,连地产也变卖了,
宋县令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即便如此,宋县令依旧冒着生命危险为百姓去查赈灾粮,查赈灾银。
百姓们都知道宋县令是冤枉的。
也联名上书过。
但上面根本没有人管此案。
百姓们望着主刑的贪官,气的咬牙切齿。
衙役们也不忍心去看宋县令。
虽然他们被迫抓了宋县令,但所有人都知道,宋县令不可能做出贪污之事。
李迪看到宋义桀骜不驯的表情,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随后他起身走了过来。
撑着竹伞的士兵紧跟其后,生怕这位通判大人被太阳晒到。
李迪走到宋义身边,俯下身,靠近宋义耳边,阴冷冷的笑道。
“你说我等贪官污吏?你可知,你在与何人作对?”
“哼!无论何人,宋某不信他能比当今陛下官职还大!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