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了,造反了,赵锦阳造反了”,尖叫声响彻整个京城。
各家各户听到叫喊声,赶忙关上院门。
但总有人好打听,撅着屁股,趴在门缝上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被自家娘子揪起耳朵,拖到屋里。
路上的行人吓得四处躲藏,匆忙中整个街道乱成一片。
城门打开时,街道上瞬间清静,士兵训练有素的分开站在道路两旁,为后面的来人开路。
只见一人身穿银色铠甲,骑着千里良驹,飞快地穿过城门,奔向皇宫。
后面跟着的精锐军队,整齐不一的脚步声,更是震动整个大地,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躲在暗处的百姓,这才清楚的意识到,大晟国这是真的要变天了。
整个京城都被包围在恐惧之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每条街道都有了士兵巡逻,旷世英雄瞬间变成活阎王,赵锦阳真的回来就造反了。
原本赵锦阳率领将士凯旋归来,这是一件举天同庆的喜事。
可庆功酒还没摆上,赵锦阳直接带着士兵冲进京城,包围皇宫,囚禁皇帝。
后来更是从宫中传出消息,皇上病重,赵锦阳屠杀整个后宫,无一人生还,皇后更是凄惨,直接吊死在自己的宫里。
死的当晚,皇后的寝宫景阳宫就燃起熊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没有人敢靠近。
就这样,整个后宫伴随着满天火光,变成废墟,化为灰烬。
皇上朱珉的亲弟弟景王朱祁听闻消息,马不停蹄的带着援兵回京。
闯进皇宫,救下朱珉,擒住赵锦阳。
赵锦阳兵败,京城也逐渐恢复了安静。
大晟终究是朱家的天下,没有改变。
只是皇后和整个后宫以及其忠献王府无一人生还。
这时,人们忘记了赵锦阳平定乌兰国,扩展疆土的功劳,不断唾骂赵锦阳忘恩负义,心狠手辣,残暴无情。
当年皇上救了他,现在却恩将仇报,起兵造反,更是把忠献王府,满门杀害。
赵锦阳也感觉自己忘恩负义,祸害身边的每一个人,真应该在那年的大雪中冻死在城门口,这样他们都可以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京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城南的安远将军府,在一片寂静中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安远将军赵锦阳身穿一身青色布衣,坐在院中的青梅树下,闻着花香,喝着清茶,认真的研究棋盘。
不认识的人,肯定认为这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公子,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不染尘世。
看着赵锦阳如往常一样,在树下下棋,云河双手紧握,跟着侍卫径直走了过去。
听到声音,赵锦阳也没动,镇定自若的拿着棋子,似乎还在思考着下一步棋怎么走。
安静的氛围,让人忘记他就是人们口里的残暴无情的反臣,塞外敌寇心里中的阎王。
云河下意识压抑内心急躁和担忧,拦住想要靠近赵锦阳的侍卫,自己走到赵锦阳面前。
赵锦阳微微抬头,面如白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看着云河,舒眉浅笑,如春日阳光般照进人的心底。
云河轻轻叹了一口气,内心的急躁和担忧也缓解不少。
不管何时,看着师兄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时,一声轻笑,把云河拉回现实。
“你来了。”
轻轻的一句话,仿佛依旧和以前一样,云河只是来找师兄闲玩的。
看着赵锦阳平静无波的样子,云河快步走到赵锦阳对面,忍着泪水,双眼通红,急切的喊了声:“师兄。”
赵锦阳眉眼浅笑看着云河,抬手倒了一杯茶,“要不要尝尝,上好的云雾。”
云河没动,赵锦阳却自顾自的说起来:“只可惜是陈茶,即使是山泉水沏出来也没有新茶香。”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麻,师兄还在这儿安心喝茶,云河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急躁和担忧,大喊一声:“师兄”。
快步坐到赵锦阳身边,“师兄我们一起去求求他,我们承诺再也不下尧光山,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看在师兄平定边关的功劳上,他总会开恩放过我们一次的。”
赵锦阳笑出声来,伸手摸了摸云河的头顶,“十几年不见,云河长大了,记得当初云河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云河立马红了眼眶,“要不是师兄总是不见我,怎么会十几年不见。”
“即使我远去边疆,师兄也不出来。”
“师兄你是不是想抛弃云河。”
赵锦阳低垂眼眸,拿着茶杯,“云河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赵锦阳看着云河,轻声说了一句:“你不应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