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师兄在边关十几年,保卫我大晟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应该被杀头的。”
朱祁看着赵锦阳,“他起兵造反。”
“不是的,师兄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这麽做的。”
云河想辩解,眼泪却不自觉流了下来,抓着朱祁的手腕。
朱祁最怕云河落泪,只得深吸一口气,转头出牢房。
赵锦阳喊住朱祁:“谢谢你放过其他将士,以后还请你照顾好云河。”
朱祁没说话,快步走出牢房。
但赵锦阳知道朱祁能够做到,同为将领,深刻明白军队对于朝廷的重要性。
赵锦阳看着云河倔强的眼神,轻声安慰。
“云河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让清明呆在你身边,你帮我看住清明,好好活着。”
云河没说话,却哭的更厉害了。
“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早就该死了,在那年冬天就该死了的,清清白白的,埋在白雪之下,活的干净,死的也干净。”
“我这一生杀人无数,更是杀了慧王府上下百余人口,连自己的恩人都没放过 。”
“只为了所谓的情,连做人的原则都忘了,真是贱到了骨子里。”
说着赵锦阳突然失控,握紧双拳,声音颤抖的说着。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你。”
“这么多年,每次我闭上眼睛,慧王府被杀的画面就会浮现在我眼前,那是人间地狱,那么多无辜的人,哭喊求救声响彻天边,是我下令,下毒杀了他们。”
“慧王妃就那么在我眼前倒下去,她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啊,那么温柔善良,她应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能就那样死了呢?该死的是我。”
赵锦阳冷不丁问道。
“你知道瑞喜吗?”
“他做错什么,他不过是想保住铭儿,可是最后他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沉重的枷锁,挂在他脖子上,一点一点压到断气,还不算完,又一刀一刀凌迟刮骨。”
“所以林瑾瑜该死。”
“她还杀了我的铭儿,他才出生两个月,就被他们害死了。”
“她们不是喜欢争宠吗?我就让他们下地狱去争。”
说着赵锦阳眼眶通红,双手不自觉颤抖。
“可我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骨子里的恶臭,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
赵锦阳猛抓紧云河的手,双眼通红的看着云河。
“你不同,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云河这么善良,必定是个有福之人,不能因为我毁了所有。”
云河泪流满面,可抿紧的嘴唇,泄露了他的内心,他想劫狱,他不能让师兄被砍头,他想让师兄好好活着。
可是,师兄不想活了。
“云河我死后你们要把我送回尧光山,葬在青梅树下,让我来生可以真正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说着抬头看向牢房唯一的窗口,阳光照进屋内,照在赵锦阳脸上,赵锦阳喃喃道。
“这个时节尧光山青梅树肯定结满了果子,满山梅子飘香,想想以后可以天天闻到,真幸福。”
赵锦阳扶起颤巍巍的云河。
好一会儿,云河才缓过来,低声吩咐:“来人。”
让云河监斩,赵锦阳绝对不会派人劫法场,朱珉就是这么残忍。
可是朱珉算计错了,赵锦阳早就不想活了,又怎么会派人来劫法场。
不过师兄不劫法场,我云河来劫法场。
师兄,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云河转身离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看向赵锦阳,“师兄,那把钥匙是朱珉的暗卫给我的,我听朱祁说昨日泰和殿的侍卫都撤走了,暗卫也被撤掉了。”
说完快步离开,赵锦阳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