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完全融化,院子里的柳树也逐渐露出新芽。
皇后举办回春宴,邀请京里的王公大臣去皇宫赏晚梅。
赵锦阳是以尧光君徒儿身份参加宴会的,这让赵锦阳想起了上一世,第一次参加宫宴。
那时他是太子的家仆,因为太子厚爱,成了他的师弟,拜在了尧光君的名下。
刚开始赵锦阳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些虚名而已。
但是后来赵锦阳深刻体会到他们这些世家贵族,是多么在意出身门第。
而他的出身,注定了他和朱珉身份之间的差距,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在朱珉面前抬起头。
他至今还记得林瑾瑜在他耳边说的话。
你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男宠,一个不知廉耻的奴才。
既然是奴才,就永远是奴才,守好做奴才的本分,一辈子也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还想霸占陛下,你可以为陛下生孩子吗?
陛下早晚有一天会抛弃你的。
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违背天命,男人产子。
不过可惜了,这孩子投错胎,到了你这个奴才肚子里,本宫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
本宫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本宫是忠献王府的嫡亲长女。
只有本宫才有资格站在陛下身边,为他生儿育女。
你考中状元也摆脱不了你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奴才就是奴才。
赵锦阳握紧拳头。
奴才,这一世,赵锦阳再也不是什么奴才了。
他是尧光君的徒弟,是慕家堡的二少爷。
尧光君看着脸色苍白的赵锦阳,伸手摸了摸赵锦阳的额头,柔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赵锦阳扑进尧光君的怀里,“师父我是不是你的徒弟?”
“傻了,你当然是我的徒弟,我尧光君最喜欢的徒弟。”尧光君轻轻揉着赵锦阳太阳穴。
“师父你是因为朱珉才收我当徒弟的吗?”赵锦阳声音有点儿颤抖问道。
“不是,要不是他父皇曾经救过我,我不会收他这个徒弟的。”
尧光君虽然不知道赵锦阳怎么了,但是看看自己徒弟,可怜兮兮的窝在自己怀里,内心瞬间软化。
这才是他心中的好徒儿,才不像朱珉那样。
变脸比翻书还快,狠厉冷酷的没有一点孩子样的徒儿。
不过朱珉最近表现好像不错,他尧光君就大方认下了。
马车缓缓行驶至宫门口,便要下车步行入宫。
赵锦阳今日一身简单直袖圆领雪白色长袍,腰间系着宝蓝色腰带,外面披着月白色镶滚彩晕锦降纱披风。
他和尧光君站在外圈,看着宫门口各个锦衣华服的贵夫人。
头戴各式金贵珠钗,手戴翡翠玉戒,脸上挂着梳理又客套的微笑。
说着谁家今年又受了什么赏赐,谁家老爷升了什么官职。
笑容满面,看似聊的愉快又投机,只是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这时一个外表华贵的,车门两边各吊着一盏琉璃灯的马车缓慢行驶而来,众人赶紧散开,为马车让行。
宫门口的小宫人,很是机灵的上前向车中人请安。
只见车里出来一位差不多七八岁大女孩,长着粉雕玉琢,一双似会说话的眼眸,透露出她的机灵乖巧。
梳着垂挂鬓,头戴浅粉色簪花,素雅又不失贵气。
搭配同样的浅粉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衬得女孩更加粉色娇嫩。
贴身丫鬟小心谨慎的走上前,不敢有所闪失,伸手扶着女孩下车,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被丫鬟扶着走下马车。
她就是七岁林瑾瑜。
赵锦阳眼神冰冷的看着林瑾瑜,就是她上一世杀了瑞喜和铭儿,是她一遍一遍在自己耳边说着,奴才就是奴才。
原本赵锦阳以为自己最后杀了林瑾瑜,烧了景阳宫,已经不再痛恨林瑾瑜,可是再见她,心中的仇恨就像野火一样,瞬间烧遍全身。
这一世绝对不让她好过。
这时一名拿着拂尘的宫人掐着嗓子高喊,开宫门。
众人才三三两两的步行入宫。
朱珉嘴角含笑,从宫里走向赵锦阳。
他提着锦袍一角,脚步匆忙,却也没有丢失半分太子的尊贵。
众人看见太子过来,纷纷福身行礼。
林瑾瑜看见朱珉疾步过来,以为是来接自己,脸上不自觉染上点点粉红,娇羞的看着朱珉。
不想朱珉看都没有看林瑾瑜,直接擦身而过,走到尧光君身边。
双手抱拳,向尧光君行了一礼。
“徒儿参见师父,原本父皇派了林福去接师父师弟,不想师父已经早早出发。
徒儿算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