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言联系林申带着专业的医疗团队来爱尔兰小镇给姜嘉做手术,取出在她肩膀的子弹。他不放心,就在屋里陪着她,陪着她做手术。
她闭目静静躺在床上,脸庞儿乎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秀发凌乱在床上铺开,圣洁的白与极致的黑对比下,无端显得凄美破碎。
景澈也已经回国,去JR见任念辞。他手微微颤抖,心里一沉推开那扇门。映入眼前的是任念辞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看上去身形瘦了一圈,他随手折了一只玫瑰,指尖被刺破,骨节分明的手上流出殷红的血,但他却毫不在意,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任念辞听到声音,机械的抬起头,木讷的开口:“你回来了,姜嘉呢?”景澈也绷不住了,失声痛哭,泪像断线似的,不停的往下掉,他眼噙泪水地吼道:“任念辞,你振作点,振作起来,如果姜嘉在这,她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颓废。”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再也忍不住,含泪大声质问,情绪也瞬间失了控。“为什么你回来了姜嘉却没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姜嘉是不是在那边贪玩了,啊!你回答我啊!”“姜嘉她真的不在了···你别这样······”景澈哽咽着。
听到这句话,他明显一怔,像是绷断了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大声狂笑,泪水顺着他的眼梢滴落,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声音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酸涩又难听:“你在骗我对不对?她说了她会活着回来见我,你是不是和她合起伙来骗我?一定是的,一定是,一定是。”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相册抱在怀里,近乎失神地呢喃着:“你看姜嘉一直都在,她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在玫瑰庄园等了她两天她都没有来,她最喜欢荆棘玫瑰了,我亲自给她折的,我怕她回来找不到我,我就在JR等她,等她回家,等她回来······”
景澈看着他,几近疯魔,抱着相册说话,心里隐隐作痛。“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该纵容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姜嘉,我求你,你回来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任念辞忽然抓住景澈的肩膀,“你把姜嘉的尸体带回来,我要见她,哪怕是尸体···我也要见她!”他疯狂的摇晃着景澈的身体。
“好,她的尸体可能在穆老爷那,游艇是他的,他肯定知道,你要去找他吗?”景澈苦笑地说着。任念辞像泄了气的气球,松开了双手,愣住了,酸涩的笑着,“去,姜嘉还等着我,等我接她回家呢,阿瑜在等我,我要去找她,谁也不能阻止我去见阿瑜。”
说完任念辞就开车直奔穆府,承载他悲剧的地方。景澈不放心任念辞一个人过去,随即也跟着他去了。任念辞等不及了,他想快点见到阿瑜,一路红灯,车胎与地面蹭出绚丽的火花,不要命的往前冲。
终于到达穆府,门口的下人看到任念辞都惊恐的要开口喊‘大少爷’,任念辞急躁跺开大门,下人急忙去通报。任念辞站在议事大厅等着穆老爷,看着这个给他带来童年阴影的地方,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陌生。
“放肆,你为什么不让着弟弟,混账东西,私生子果然没有教养;给你安排的功课怎么还没完成,废物,你跟子舟比差远了;你怎么不去死,怎么惹子舟不高兴了,你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你要时刻记住你就是穆家的耻辱;上家法,军棍30起,打到子舟高兴为止······”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他不是曾经那个隐忍的少年了,他是姜嘉的阿辞,不是穆念辞。
穆老爷子听闻任念辞回来了,也赶到大厅,拄着权杖走到主位,稳稳地坐下。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孙子,这是他们时隔十年后第一次见面,自从他十三岁脱离家族后,就再也没见他了,后来他也去打探过他的消息,但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任念辞看到坐在主位的人,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让人感到窒息。穆老爷子凌厉的目光看着他:“这么多年没回来,怎么,活不下去了?”“游艇上死的女人在哪?”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夹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放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问你前几天死在游艇上的那个女人在哪?游艇是穆家的,你肯定知道。”任念辞怒吼着。穆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只说了两个字‘死了’。
听到这句话任念辞绷不住了,只听到空气‘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地:“我知道她死了,我求你能不能把她的尸体给我,我求你——”穆爷子看他这样有些动容,讪讪的开口:“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海兽咬的不成样子,就直接火化了。”
任念辞听到穆老爷说的,浑身的血向心口涌来,彻底崩溃,嘴角溢出血,整个口腔充斥着甜腥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缓缓站直了身体,仇恨袭上心头,看向穆老爷子:“此仇不报不共戴天,我迟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给她陪葬!”
景澈赶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扶着陆瑾言离开。穆老爷子看着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震撼,他和他老子真像,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