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我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春桃看着坐在桌边,挑灯看书的谢妙书说道。她一身粉色衣裙,长相只算中上,但是喜欢打扮,眉眼间含着几分娇媚。
纵是对着谢妙书,也要比旁人逢迎讨好一些。言语中,对于能进瑞王府,也似乎很是期待。
谢妙书全当看不见春桃的心思,只是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将手中的书递给春桃。
“收进箱子吧,明日一并要搬走的。”谢妙书说道。
“是。”春桃娇滴滴应了,将书恭恭敬敬接过来,放进箱子的时候,却是随手一放,便将箱子关起来了。
这时,碧柳用木盆端了热水进来。她如名字一般,穿了一身碧色衣裙,腰肢窈窕,眉眼亦清秀,做事说话也要稳重一些。
“姑娘,我打了热水来,您泡泡脚再休息吧。”碧柳走过来说道。
她知道谢妙书不叫人伺候,将热水放下之后,就退了出去。春桃也被碧柳叫了出去。
谢妙书坐在床边,挽起裤腿,腿上是都是青紫伤痕,重重叠叠,看着渗人。
这些伤,有些是被打的,有些是做活的时候自己伤到的,积年累月,甚至有的留下了疤痕。
谢妙书每见一次,都为谢立冬心疼一分。
谢立冬是性子懦弱些,可是谢家人又什么时候给过谢立冬不软弱的机会?她乖乖听话,是因为她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可是最终,她还是死了。
腿上有淤青,谢妙书也不敢泡脚,只是用布沾着热水稍微擦洗了一下腿上的药渍,又拿过伤药重新敷上。
上过药后,谢妙书叫来碧柳,让碧柳将水盆端出去,正打算休息,却听到了敲门声。
皱了皱眉,谢妙书起身问,“谁?”
“姑娘,是我,祝妈妈。”门外之人回答。
祝妈妈?谢妙书不知道祝妈妈此时来是何意,起身披上外衣,道:“进来吧。”
祝妈妈推门进来,已经极有规矩了,只在屏风外站着,得了谢妙书的许可才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这个时候来,有事?”谢妙书问。
祝妈妈点头,压低了声音,似乎怕被人听见,还侧耳听了听,才道:“小的是想来告诉姑娘,千万别带着碧柳和春桃去瑞王府。”
有意思,谢妙书挑眉,问道:“为什么?她们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小的听到她们说话,她们仗着自己有些姿色,竟然说去了瑞王府之后要勾引王爷,抢在您前面怀孕。她们拿了大小姐的钱,定要让您难堪呢!”
“姑娘,您要是把她们带去了,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祝妈妈说着,自顾自替谢妙书不平起来了,似乎忘记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眼前之人了。
谢妙书听到祝妈妈说着将碧柳和春桃带去后的重重后果,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她啊,不怕春桃和碧柳有这个心思,她就怕春桃和碧柳没这个心思。
“祝妈妈。”谢妙书有些犯困,出言止了祝妈妈的长篇大论。
“我知道,你今日来说这话是为我,不过,将碧柳和春桃带过去,自有我的用处,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可是...”祝妈妈还想再说上一句,可是抬头看到谢妙书表情淡淡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谢妙书这才终于歇下。
次日,天还没亮,谢妙书就被叫了起来。王爷的婚事,可是大事。
虽然皇帝赐婚是不怀好意,可是瑞王的生母,当今的太皇太后知道了对此事可是极为看重。
毕竟瑞王这般年岁,还没娶妻,实在罕见。
今日来帮着谢妙书梳妆打扮的,都是太皇太后从宫里面派来的宫人。谢家人完全插不上手。
谢妙书对着宫人,恪守礼仪,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最终一帆风顺的坐进了花轿里。
瑞王性子怪诞,双腿有疾,竟然叫府里的管家来接亲。
对于谢妙书来说,婚事本就是一桩交易,她才不在乎瑞王有没有来,心态平静地上了花轿。
反正王夫人昨儿被她上了堂课,今天给的嫁妆和昨日所见,可是丰厚了不少,甚至还给了几个城外的庄子,城内的几个铺子。
虽然地段说不上多好,可是也算是笔钱,凑合用了。
谢正武呢,更是乐得卖女求荣,对着王府的管家笑得跟朵花似的,完全置同僚的目光不顾。
因而这桩放在旁人身上,多少会有些膈应的婚事,在谢家这边,办的倒是乐呵。
丝竹管弦,喜乐声声。
花轿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瑞王府,瑞王府府门紧闭,一片寂静,看不见一寸红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办丧事。
宾客站在门外,手中拎着贺礼,进不去,也没法走,活像是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