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两个孩子陪伴,叽叽喳喳倒也热闹,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一进门,婆婆接过霹雳,抱着亲了又亲,“大孙女,想奶奶了没?”
“想奶奶,想爷爷。”霹雳奶声奶气地说道,抱着奶奶脖子不撒手。
婆婆又伸手拍拍大壮,“大孙子,在姥姥家吃什么好吃的了?我看看长胖了没?”
“哎呀妈呀,姥姥天天做大鱼大肉的,还是奶奶做饭合我的胃口。”儿子一边说,一边和我们往屋里搬东西。
“妈,这是我爸妈给你们带的年货。”我边说边往阳台上拿。
“你看她姥姥,怎么这么客气啊,给拿这么多东西。”她抱着霹雳,边说边指挥我摆放。
奶奶爷爷看着两个孩子,又看着一屋子的东西,乐开了花。
“青儿,知道你们今天中午回来,灿烂一家来吃饭,大家聚聚哈。”婆婆把霹雳交给爷爷,让爷爷看孩子,转身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我和老公,收拾妥当,和奶奶打过招呼,就先去房间休息了,我俩轮着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此刻真累啊。大壮呢,收拾好就跑到太奶房间玩去了。
“我得先准备好红包,一会儿给高阳和高兴。”我边往红包里塞钱,边和他说。
“你给他们多少钱?”老公问道。
“一个孩子二百,她也给咱们孩子一人二百。往年都是这么给的。”我看向他,等着他发话。他向来是不过问这种事情的。
“一人三百吧,别叨叨来叨叨去的,没意思。”他拍板了。
“好,一人三百。”我说着又往每个红包里多塞了一张。
大概是觉得我给我侄女的红包多了吧?可是,我们每年回娘家,其实是回弟妹家,吃喝拉撒睡都在她家,因为他们是住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多给点也很正常。
“等她先给咱孩子,你再给她孩子。”老公嘱咐我。
“哎呀,不用,她每年就是一个孩子给二百,不会多给的。”我很确定地告诉他。
“听我的行了。”他再次强调。
“好,好,听你的。”我和衣而卧,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帮忙了。
中午十一点多,灿烂一家来了,拿了一箱酒,一箱山楂树下饮料,一盒草莓,一挂香蕉。
我和婆婆做了二十个菜,满满一大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吃饱喝足,拜年大戏隆重登场了。先是高阳和高兴给公婆拜年,磕头、说吉祥话、收红包,姐姐高阳怎么做,弟弟高兴就怎么学,三岁多点的小孩一板一眼可像那么回事儿了。
霹雳在我怀里,急得够呛,嚷嚷道,“妹妹没有,妹妹也要红包。”说着就要去抢高兴的红包。
“来来来,大侄女,给姑姑磕头,”灿烂拿出红包朝霹雳摇晃着,“姑姑也给红包。”
霹雳学着哥哥大壮的样子,也要磕头,一下子趴在地上,拍打着小手,踢打着小脚,“姑姑过年好,给宝宝红包。”
全家笑作一团。
大人喝茶、拉呱家常,四个孩子又疯又跑地玩了一会儿,两个小的就困得眼皮直打仗了。灿烂一家起身回去了。我抱着霹雳哄睡,不一会儿她也呼呼大睡了。
“你看,我说是二百吧。”我当着他的面把红包拆开。
“嗯。”他只应了一声,“等霹雳睡醒了,咱们就回咱家。”
“好,回去收拾收拾,也该上班了。”我点头答应,躺在霹雳旁边陪她午睡。
老话说:年好过,日难挨。可是这一晃就二十几年过去了。也倒不觉得日子难挨。只是感叹这时光啊,匆匆如流水。转眼间,我也已由十七八的青葱少女到了这四十不惑的妇人了。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过往的一幕幕总浮现在眼前。过往如云烟,抓是抓不住的。让我们换个方式去纪念她吧!于是提起笔来,写下这普通人的生活。
故事回到十四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时我刚午睡起来,收拾好正准备去书馆里开门,手机铃声响起。
“喂,嫂子,你来医院一趟。”妹夫程多鱼一开口就气势汹汹的。
“去哪个医院?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妹妹鼻子被人打断了。”
“啊?怎么回事啊?”我着急地问。
“你先别问了,先过来吧,看看怎么处理!灿烂说先别和她爸妈还有她哥说。”程多鱼嘱咐我。
“哦,”我答应着,“在哪个医院,在哪个病房?”
程多鱼一一和我说了。我挂断电话就给老公打了过去,简单明了告知了一下情况,又嘱咐他先不要告诉父母,就开车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