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的好几天,我都故意以身体不适或者事物繁忙避开公子。倒不是对公子产生反感,只是自己的思路有些乱,不想看见公子再心慌意乱。
但煎药这些事还是要做的。为了不与公子直接见面,我煎好药就拜托夜莺带给公子,早晚嘱咐夜莺帮公子穿衣。
夜莺自是不干,我为此许了他一个月的吃喝拉撒。这所谓吃喝拉撒,就是关乎银子的事我都包了。
这让夜莺十二月份的日子过的很阔气,忒阔气了。
张恒之以为夜莺发了什么大财,身为老同事,自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夜莺难得显摆一回,也把张恒之一月吃喝拉撒包了。我欲哭无泪,连连包了两头猪的吃喝拉撒。但夜莺做事还算尽职尽责,我也不好再为几个钱跟他杠上。
这样拖着拖着,就拖来了除夕。
今夜便是除夕。前几日我各处视察工作,对碧云轩众人对北城的布置都很满意,街道上也是人山人海,客栈渐渐多起来。对于北城的宣传可是出自我亲自之手,效果自然不同凡响。大家都争先恐后想来看看这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和第一大剧,以及人人口中传呼其神的衣裳。
北城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被刘府收购。每一条街道两边都用架子架起一排排的各式灯笼。老房子和新房子都挂上红绸,家家户户门前贴着喜气的对联。北城城门也被重新修理过,大门也是专门定制的,远远看去,还真有大城风范。
夜莺说,因北城是盐都的一部分。此次北城闹出的动静不小,惊动了盐都的都守。富贵家的子弟嘛,新春自是无热闹不欢。东西南城见到这般泰式,好多地方都取消了各式典礼,跑到我们北城来凑热闹了。
我原来只是想着因此来带动带动人气,以至于能把刘府的东西卖出去,现在看来效果比我想象的好上太多。
我正想着夜莺,夜莺便出现在我的面前。从窗口上突然冒出个倒立的脑袋,是个人也会被吓得半死。
但我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处变不惊。这种情况嘛,每次夜莺来跟我汇报公子的情况时都这样。夜莺可能也发现我最近喜欢靠在窗口发呆。因为张恒之的惩罚我已经悉数做完,碧云轩又在李毅画的打理下井井有条,行为上闲来无事,心中有颇为复杂,因而就爱上了发呆这个事。
我也渐渐知道这人的癖好,在窗口下种了一排仙人掌。每当看到夜莺的脑袋时,迅速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然后他就掉了下去,紧接着……
“啊!”眼前的男子摸着屁股站起身,一边拔着屁股上的刺儿,一边喃喃道:“小星星,你看看哪家的小姐如你这般在窗口种仙人球的。照我来说,应该种些牡丹,月季啊之类的。”
我觉得他现在当着我的面抠自己的屁股这个行为很不优雅,偏偏他又长得很优雅,我暗自感叹真是糟蹋这一张好脸。
“种不活,我喜欢仙人球怎么。”我这话纯粹胡扯,但我绝不会说这仙人球是专为他设计的。
夜莺把屁股上的刺儿拔完:“好吧好吧,随你咯。”
“我记得今天的药我给过你了。”
“没,我不是来拿药的。这几日公子的病情稳定了余伯说不用每天那么大的,药量。我是来问问你,今夜可是除夕,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摸了摸后脑勺,回忆道:“公子还答应让我出去玩耍。”
夜莺眼睛炯炯有神,闪着光看着我,巴不得将他的眼珠子瞪出来。
我毛骨悚然,抹一把冷汗:“抽搐?”
他还是拿着他那一张好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冷汗襟襟。
“憨了?”
他摇摇头。
“瘙痒?”
“不是啊。你没想起来今晚有什么重大事件吗?”看着夜莺期待的小眼神。
我不仔细回想回想都对不起他。于是我开始思考,公子的药我煮完了,今日的书也看完了,还专心致志摩着公子的字练了两个时辰。大大小小的琐事张恒之也没交代我。
我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想了好多遍,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大事。
“小星星。你当初把老子强逼来排这个戏剧,现在老子好好排,排好了,今晚演出。你居然记不起来?”夜莺见我自己回忆已无望,气得拍桌而起。
我的错。
“你的意思是。”
“你不来欣赏欣赏?”
“最近心情很烦躁,公子允许我出去玩耍我也没有多大兴趣了。况且这个不需要我主持吧,我主要把善后和之后的和布坊的合作搞定就好了。这个我就不去了。”我在感情上受了挫,苑如刚刚失恋,况且还是我的初恋。
我在二十一世纪一直秉持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早恋的思想观念。至今情窦未开,如今情窦开了,却是含苞待放,让我看得不清不楚,自是没有什么心思提起其他事。
“是吗,话说张叔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