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他,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一次一次博取我的信任又狠狠践踏,我怎么还敢相信他。
“放了苏凌。”我转过身:“放了他,把你答应我的事情全部做到。”
“……”苏言沉默了。
“放了他,你骗我的。”
“不可能。”
“也是,陛下经营多年的局,怎么会轻易放手。”我道:“陛下对人对事,哪一件可以入得您心?您真正在乎的又有谁呢,我们终究是棋盘上的棋子。”
“丫头,你有听说过放虎归山吗。”苏言道:“苏凌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我胜他十分不易,如若……”
“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我道:“我只知道,你利用了我,骗了我。”我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只剩下苏言一个人站在原地。
又回到了月落殿,我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还在一心想着怎么博取苏言的注意力,如今物是人非。
我刚在月落殿住下,就有位身着湖蓝色襦裙的少女款款走进,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只见她对我行了个大礼,缓缓道:“姐姐好。”
“你是……”
“我是住在月落殿偏殿的音贵人。”少女道:“姐姐叫我音容就好。”
“音容?”
“姐姐还不知道……之前陛下册封的嫔妃中音容在此列,可是人数太多,不太惹人注意,住在偏殿,月落殿主殿也一直无人,如今姐姐来了,妹妹自要来……”音容道:“我听说过姐姐的事……姐姐不必太过伤怀,陛下……陛下他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你不必说了。”我道:“下去吧。”
“姐姐有事唤我便好。”音容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慢慢走出了正殿。跟着她的小宫娥愤愤不平道:“贵人!她不过就是一个弃后,从冷宫大难不死出来,现在一个位分都没有,贵人何必对她如此!我看还不如跟她撇清关系,谁知道她和陛下什么关系,到时候陛下迁怒于贵人该怎么办。”
音容摇摇头道:“我不管别人是否能看得出来,但陛下对这位林姑娘当真是与众不同的……既然她来了月落殿主殿,我理应来见个礼,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要说了。”
“好了,我知道了。”小宫娥嘟着嘴。
我呆呆地站在窗口,脑海中密密麻麻的回忆一遍一遍涌上来,翻江倒海。
为什么……明明已经忘记了,为什么又让我想起,想起那天晚上的大火,烧掉了整个刘府,也烧掉了我的回忆,烧掉了我自以为是的整个年华,现实像一盆冷水狠狠泼在了我的身上。
兜兜转转,都逃不过一个苏言。
我曾经怎么爱他,如今便是怎么爱他,他曾经如何利用我,现在就如何利用我。
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想着,竟趴在窗台上睡着了,或许是真的太累了的缘故,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我想起苏凌的伤口,定然没有人给他医治,我现在仗着苏言对我的纵容可以在未央宫来去自如,去太医院拿药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我一路走到太医院,新来的小太医不太认识我把我拦在了外面,还是几个眼尖的把我放了进去。
小太医:“师傅,这是什么人,怎么能说进太医院就能进,您……您还准许她随便拿东西……”
老太医:“嘘,别招惹这个女人,风光的时候一时无两,惨的时候惨绝人寰,谁都不知道陛下心里是个什么想法,我们不招惹便是。”
“什么意思啊。”
“小小年纪问那么多,把好奇心放在药方上不好吗!”
“知道了知道了。”
我问了问老太医,照着他给的方子抓了药,拿了药膏,然后一路小跑到天牢。
我本以为会受阻,没想到今日天牢的守卫竟然随随便便就让我进去了,整个未央宫我来去自如,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哪里都没有限制。
我也没想那么多,直奔那个地方。
找狱卒替我开门,他竟然问都没问就开了,我有些吃惊,这就不怕我把苏凌拐出去了?
苏凌半躺在石床上,双手双脚都被戴上铁链,呼吸很平静,好像睡着了。
我在他的石床旁坐下,先拿起他的一只手臂,卷起袖子,全是伤痕,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此时此刻被关在这里,如此羞辱,生不如死……
我揉了揉眼睛,将药膏拿出,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苏凌醒了,习惯性抽回手,我按紧,怒道:“别动!”
苏凌的武功被废,身受重伤,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林小隅,你干什么。”声音冰凉得如天山上的百年积雪。
我道:“这个药很好用的,太医院的老太医跟我说了,涂在伤口上几天就会好了。”
“何必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