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回忆全是痛苦,你是否愿意记起?
如果你的过往满是伤痕,你是否愿意重新开启一段人生?
我想,既然苏凌把这一切都忘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再也不用经受那些折磨与痛苦。
我灭了刘府满门。
北疆一带有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事就这么被传开了。
其实我的寒毒不会立刻杀死人,但是刘老爷请来的大夫不知道寒毒所谓何物,乱开药,结果毒性加强,全死光了。
我和苏凌坐上去往盐都的车马。
说实在的,盐都不归哪一国管辖,是个人龙混杂的地儿,我在那里也呆过一年多,对北城各个地方都熟悉的很,还有些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店铺,有些老板人也是极好的,当年苏言虽然放火烧了刘府,但我创办的学堂倒是没什么事,而且......北城有好多故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呢。
白胡子老头,他还活着吗?
苏凌乖巧地坐在马车上,自从带他离开那个地方,我一直都对他很好,他也不像怕那些人一样怕我。
我买了一个拨浪鼓给他玩,他笑呵呵地看着我,叫着我小隅姐姐,小隅姐姐。
有些违和的便是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冲着我叫姐姐。
这个马车和车夫都是我雇佣的,找的是个老实人,价钱也给的足,再加上他本就是要去盐都经商,赚一笔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我告诉苏凌,他叫林苏,我和他都是越国的人,后来父母早亡,就流落在外,我和他要去的地方叫盐都,是个好地方。我们相依为命很多年,他因为一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所以有些痴傻。
苏凌懵懵懂懂地听着,我也不知道我漏洞百出的说词他能听懂几分。
他变成这样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很黏我,我去哪儿都要跟着我,活脱脱是个跟屁虫了。
我经常笑他,可他却不以为意,该怎么跟着我还是怎么跟着我,我再笑他,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虽然有的时候,我看着他痴傻的样子还是会很伤心,但他的脾气也变好了起来,整日里无忧无虑,既不会喜怒无常,也不会言语讥讽。
我闹着问他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抱着我笑眯眯地说:“我想和小隅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愣了愣,随即敲了敲他的脑袋:“尽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小隅是对林苏最好的人,林苏要做大男子汉,保护小隅姐姐。”
“好好好,我们林苏是大男子汉。”
车夫听见也笑了起来:“姑娘,你这可得有福气享了。”
我笑着摇摇头:“大哥,林苏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车夫哈哈大笑。
就这样,我们一路算是平安地抵达了盐都。
盐都……
盐都……
心心念念的盐都,我终于又回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来盐都呢?在凌王府的时候,在未央宫的时候,我对盐都都有一种深深的执念,这个执念告诉我,只要到了盐都就好了,只要到了盐都就好了。
我一直不知道这股执念是什么。
后来我记起一切,我才知道,这种执念,只不过是对一个人的爱恋罢了。
车夫也是来北城的,我们驶进北城门,宏伟高大的城门映入眼帘,城门两侧是例行检查的守卫。
车夫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盐都北城啊,本来是个荒凉地,后来北城来了户姓刘的人家,这刘家有个少姑娘,花容月貌,年少成名,硬是一把手一把手把这北城带了起来,才有了现在这繁荣的样子。”
我微笑着点点头。
“现在这北城已经成为盐都三城之首 这少姑娘办的济才学堂,也人才辈出,若是姑娘感兴趣,倒是可以去瞧瞧。”车夫大哥娓娓道来:“那济才学堂的院长是陈诺又,这陈诺又可不得了,自从济才学堂创立以来,陈夫子已经带了不少学生了,后来那些学生到各个国家当了大官,可谓传奇呢。”
“陈诺又……白胡子老头。”我脑中顿时浮现出他和爷爷一起坐在石桌前,嘴里叨叨着再杀三百盘的诺言。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啊。
“陈诺又……他老人家现在身体还好吗。”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毕竟我也不是盐都人嘛。”车夫道:“这少姑娘厉害着呢,可惜啊,那改变了北城的刘府,早在七八年前就被一场火烧干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嗯……”
“那刘家人来的时候无人知晓,走的时候又在一夜之间消失,来去匆匆啊。姑娘若是感兴趣,那刘府的遗址是可以看的,后来城主没有清扫那些废墟,也算是留个纪念吧。”
“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