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在这途中就松开手,但这只箭抓上之后就挣脱不了。直到它钉到一棵树上,我的后背重重地撞上树干,这才缓过神来。我松开手,整个人颓废地倒在地上,脑子里全是林殊最后的那个眼神,还有她释怀的微笑。
我双手拍着地面,抓住地上的一堆杂草撕扯。地上的草堆被我抓得稀巴烂,我的身体因为刚才被箭拖在地上而擦伤,此刻站起身都是一种奢侈。为什么要这么做……四名也是,公子也是,小殊也是……我林小隅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去做啊。小殊……小殊你不要怕,我马上就来找你。
我咬紧牙关,用尽手上的力气想要撑起来,却是徒劳,双手不断颤抖着不说,更是使不上力气,我一次次地摔在地上,却一次次地站起来。来来回回几百次,却也只是走出了几十米。
我痛哭流涕,懊恼自己的一无是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学一身武功,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软肋。可是现在我站都站不起来,更何况我现在赶过去,林殊恐怕已经……我拼命地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事。我再站起身的时候,脚下没踩稳,直直地从山坡上摔下去。滚了几个圈,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昏了过去。
睁眼时,天已经透亮了。
我才能将四周看得明明白白,其实我所在的位置离昨夜那场噩梦发生的地点并没有多远,最多五百米左右。我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这才能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那处走去。我的心如雷声雨点,鼓个不停,我害怕见到林殊倒在地上,身上全是鲜血。
但更为可怕的是,我连林殊的尸体都没有看到,只能看到满地的鲜血,血流成河。整整一夜,都没有干,还在地上缓缓地流淌,诉说着昨夜的故事。四周的树枝光秃秃的,可见他们运用了多少银针来对付小殊,树干上,树枝上全是鲜血,不只是小殊的,还有那群黑衣男子的,他们都黑袍碎片都还残留在地上。
地上的花草全部都枯死了。我走近看,树枝也全是黑色的,我不知道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仅杀了小殊,甚至连她的尸体都一并带走了。
我站在这片荒芜的空地上,痛到全身抽搐。
我突然感到浑身冰冷,我低头看向我的指尖,只见一层薄薄的冰霜凝上我的指尖,我吓得甩开它,它却又一次凝结上来,这时我才发现四周的树干都开始凝霜,我意识到这里的不对劲,急忙向后跑去离开了那片可怕的地方。
站在一百米开外,我清楚地看到那一片争斗过的地方上的花草树木全都变成了冰雕。
它们在冰雕里枯萎,慢慢地腐烂。
这……这也是巫术吗。
那我……我将右手抬起,才发现我的右手大拇指指尖已经发紫。我的全身突然感到莫名的冰凉,像是一块万年寒冰在血液里流动,所到之处,血液凝固。
我只能抱紧自己,忍受着这股强烈的撕裂感,却毫无办法。果然是自己太大意了吗。我怎么……浪费了小殊救我的心意,我真是……太蠢了啊。
“怎么还会有人。”
我闻声朝那片空地上看去,一个红色衣服的人站在那片空地上,我分不清楚男女,听声音也分不清楚,因为我的耳朵处一直在嗡嗡嗡地响,像一群蜜蜂徘徊在我的耳畔。
那人带着个黑色的斗笠,斗笠下黑纱遮住了他的全脸,他的腰间别着一个灰色的布袋,还有一个酒葫芦,全身上下都是瓶瓶罐罐地挂着。我看着他,微弱地发声:“快……快离开哪里,那里有……有……”
“什么?”他径直地向我走来,问:“有什么。”
“你会像……像我一样……我……我……”我已经吐不出半个字,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得像个老妪。我再也站不动了,倒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
“你说那个啊。”
我听清楚了,是个男人。
“你说那个吗?”他又说道:“小丑妞你放心,我是不会受影响的,因为……这毒本来就是我下的啊。”
他笑起来,笑声刺耳。我的瞳孔瞬间缩小,又是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疼痛弄醒的,我被绑在石台上,双手双脚和腰部都被绳子紧紧地捆在石台上。而刚才那个带斗笠的男人就站在我的身边,他已经将斗笠摘下来了,他留着一头如墨的长发,眉眼处很不成熟,尽是稚气,是个孩子?
他五官比例正好,眉清目秀,有些俊俏的模样。他在捣弄着瓶瓶罐罐,我看着他放在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有他慌慌张张的神情,以及自己被绑在这里无法动弹。我瞬间想起了生化危机里的恐怖片段。
直冒冷汗。
这个男人恐怕也是秘术师的一员,这回把我抓回来,定要要做小白鼠的实验。我会生不如死,说不定还会变异……更可怕的甚至全身溃烂而死。
听到我的摆动,男人抬起头来,寒暄道:“你醒啦。”
我这才知道称作他为男人实在是太高看他了,他顶多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