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杨桦尚一直都陪伴在柳乐轻身边。细心照顾,日夜私语。若是柳乐轻能够醒来,看到这一幕,欣然欢喜吧。可是……可是她也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离夜小马清醒的日子还有三天。可是柳乐轻道气息越来越微弱,无论什么药草用在她的身上都没有作用。杨桦尚倒是像中了失心疯,每日与她说话,俩人好像交谈甚欢似的。可是我们都知道,他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刘棒倒是安分,小殊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如此,刘棒果真是个武学高手,能将自己的气息掩藏得如此绝妙。
清晨时,我打了一盆水正要端去给柳乐轻洗脸,却看到林殊站在院落里。盯着树上的两只鸟儿发神。她日常的紫色襦裙,高贵清冷。
“早,小殊。”我从她身边路过。
“林小隅。”
“嗯?”林殊喊我全名的次数不多,我倒是不记得今日有什么事情让她不开心。
“你怎么看。”
我看了看盆子里的水,道:“今日的水清澈干净,温凉温凉的,还不错。”
“我说的是柳乐轻和杨桦尚的事。”林殊道:“杨桦尚不曾向她袒露心意,导致现在的一出惨剧。柳乐轻默默的守护和付出,得不到回报的伤心欲绝。现在一个死灰复燃,一个心灰意冷。一个日日思苦,一个生死不明。这便是他们的结局吗。”
“不会啦,小马回来,定能治好柳小姐。”我道:“我先去把水端给他们。”
“林小隅!”
林殊突然又一次大声喊我的名字,她的语气颤抖着,“我真的害怕……害怕一切都来不及。”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我见今日柳小姐的气色好了许多,后日小马就能回来了。一切都来得及。”我想她是担心柳乐轻的安危,毕竟柳乐轻这种温柔讨人喜欢的女孩,除了杨桦尚那个二百五之前盲目排斥以外还有谁不喜欢。
林殊转过身,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被她锁得死死的,寸步难移。林殊严肃地问:“林小隅,你可曾,你可曾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就一点点……可曾……可曾有过。”
我一脸茫然,小殊是不是被这俩人悲惨的爱情故事打击了。认为世界上没爱了?我只好也严肃地看着她,说道:“一点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很喜欢小殊,很喜欢小殊,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很多!就跟……就跟……”
我恐言语不能表达我心中欢喜,立即用手比了个大的姿势。以至于忘记还拿着水盆。水盆掉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林殊终于笑了。
我呆头呆脑地捡起盆子。悻悻地回去接水了。
三日后。
我正在收拾行囊与林殊一道去接夜小马。我们四人日盼夜盼,终于是盼来了这一天。柳乐轻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不过好在还有气息。
“你要去哪儿。”
刘棒从梁上跳下。吓了我一跳。
“去接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时候。”
“就现在。”我转身打开门。
“不行。”刘棒侧身挡在门前。
我推开他:“怎么不行。”
刘棒道:“今日你要帮俺去拿回信。”
我摇头:“明日再去。我今日真的有事。”
刘棒道:“俺这信也是今天拿,俺这封信可是关乎着整个大晋的生死存亡,关乎的太子殿下的运筹帷幄,关乎着每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否,更何况。还关乎着数万条将士的性命。你若不把握时机,贻误战机,那死的可是千千万万条鲜活的人命!”
我瞪了他一眼:“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那战场上的卖命鬼,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不是圣母,轮不到我去救。我只想救我的朋友。借过,借过。”
刘棒冷笑:“那好,你也别想去四方城,你也别想去见他了。”
“你威胁我?”
“你不是最怕的就是这个吗。”
“刘棒你!”
“俺话到此,还望小娘子,多多斟酌。”说罢,刘棒又坐回梁上。闭目养神。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心中硌得慌。走下楼时,林殊已在门口等着我。
我心中有愧,走到她身边时,遗憾地说道:“我今日有事,恐怕不能与你一起去接小马了。”
“何事?”林殊下意识问道。突然又想起他之前问我过好几遍,我也有所隐瞒,半晌,林殊笑道:“罢了罢了。你去吧。”
林殊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不好赖着不走。匆忙带披上外袍就出门。找往日一般,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官兵来回巡逻。我到朱雀街,同上次一般敲开了门。
小孩童也是左右顾盼,确定无人跟来后将信递给了我,小孩童还是彬彬有礼地向我鞠躬:“多谢姑娘。”
“没什么好谢的。各有所得。”我将信放在袖口里。
小孩童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