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无止,没有希望,暗无天日。
我躺在地上,能够想到的词语,就只有这些。我一切都想起来了,我的小殊,我们的双年之约。我的少年,他说会骑着一匹白马,带着铺满长街的鲜花来娶我;他说会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会与我长相厮守;他说,我们会一辈子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他说,会带我回楚国;他说……
那个记忆中的紫衣少年,原来就是他。
在之前,我总是以为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公子,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记忆中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我的公子。我主动忘记的是我的公子,可万万不该忘记了他。
那个雨亭之中,他拿出膏药涂抹在我的手上,关心地询问我的伤势;在丽姬花苑时,我和他在李沁人手下相互依靠;他不会关心我说不说话,只需要我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全部。
他就是我的小殊啊,我怎么能够忘了,我怎么能够忘了他。他守着我们的承诺那么久,为什么我说忘就能忘了。
他是我的小殊啊,我怎么能忘了,他一直站在那里等我,一直等着我,等着我回头。我已经选择了他,为什么又要让我忘记。
忘记的人,留下守着回忆的人独自痛苦。死去的人,活着的他承受无边无际的寂寞。
我不知道,林殊找了我多少年。我也不知道,当他亲耳听到我说选择苏言,欺骗他的时候,他该怎么想。
我的小殊,我的小殊,他是我的小殊啊……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没有眼睛,所以没有眼泪。
如果还能见到他,我多么希望亲手弥补我的过错,我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
“不会死了吧。”
推开门的女人,喃喃自语道:“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没人发现吧。”
男人也走进来,道:“你看这墙上的血痕,这女人发什么疯。”
女人道:“她好像很不习惯呆在这种地方,我晚上的时候经常听到她的嚎叫,怪吓人的。陛下还没来找人吗,你放在我这里,迟早是个祸害,不如早点处决掉。”女人不耐烦地丢下一个馒头,继续道:“还在这里浪费我的粮食,我还要供着她。”
我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馒头,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我一定要等到小殊,等到小殊……
因为在地牢中的后遗症,我被关在这里,脚上带上脚铐,四周安静的出奇。我的脑中就无时无刻不浮现在地牢里的情形,它们滚滚而来,几乎要把我逼疯。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抓着墙壁,一遍一遍用指尖上的痛苦缓解大脑的疼痛。
女人和男人离开,门又被锁上了。
女人走到院中,男人就听到了大量的脚步声。女人脸色骤变,男人拉住她的肩膀大声喊到:“不妙,快跑!”
但显然林殊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在男人刚说出这句话时,他们的小院子就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住了。
“哥子,这可怎么办呀?”女人慌张地问道。
男人没有给女人说话的机会,甩开女人就往外面跑去。但他还是被官兵围在了院子门口。
领头的是个俊美的男人,一席紫色的长衫,玉树临风,眉目如画。男人只需要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不知道这位官爷来此做什么?”女人显然是不认识林殊的,她捧着一脸假笑,慢悠悠的走出来,在看清林殊的脸后大惊,她恐怕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男人。
“哦?你不知道?”林殊哑笑。
女人局促道:“我们家世代住在莫城。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症状,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
林殊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情绪,轻轻说道:“张刘三你认识吧?”
“认识。”女人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丈夫的名字?”
“他几天前死在了东巷。”林殊道:“你该不会说你丈夫几日未曾归家,你不怀疑吧?”
“这我家那死鬼经常出去鬼混,时不着家的我也不知道。”女人抽泣道:“怎么关爷一来,就带回了他的死讯。我可怜的夫君啊,怎么能丢下我和孩子,让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呀?”
林殊冷笑道:“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吗?”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男人,倒是一句话都没说。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可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弱不禁风。女人敢如此与他说话,不过是不认识他罢了。看着他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处府邸的公子哥。
但却不曾知道这个男人是令人发指和恐怖的存在。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林殊却没给她机会,直接拽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女人感受到男人手中的力道,这下是真的开始害怕了:“官爷,官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妇人一般计较。”
“林小隅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