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抹了一把冷汗,轻声道:“小姐,您还是回去吧,陛下现在不要人打扰,这天要下雨了,这么晚了,您回府也有一段时间,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明日?”陈茵暖苦笑道:“你告诉我等明日!?”
天空中电闪雷鸣,陈茵暖抬头,看到闪电划破天空,雷声滚滚,晚风越来越大,吹得她的衣裳四处飞舞,像卷起的浪花,一层一层。
“劳烦您再去通报一声。”
见陈茵暖如此执着,总管也只好再进殿一次,但毫不意外地被赶了出来。
陈茵暖眼神坚定,“我必须等到陛下见我,若是陛下不见我,那我就不走。”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
陈茵暖倔强地站在原地,目光坚定不移。魏莫笙,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在你的心里难道从始至终就没有一点分量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排到我的前面?哪怕你留一点在乎给我,一点,就一点也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雨,果然下了起来。
陈茵暖兀自地站在雨中,她不躲不闪,不偏不倚,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一定要一个答案。雨淅沥沥地落在少女的身上,她的衣衫全部被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夜晚的风越发冷了,陈茵暖在雨中发抖,却不曾挪动分毫。
看不下去的大总管又来劝她离开,陈茵暖摇了摇头,道:“公公,您没有告诉陛下是什么事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见我?”
“陈小姐,请回吧。”总管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陈茵暖怒吼道:“今日,我一定要见到陛下!”
总管只好让小婢子拿着伞替陈茵暖举着,但大雨倾盆,小小的伞怎能抵挡,仍有不少的雨水飘到她的身上,少女小小的身躯抵挡不住,眼前晕眩。
陈茵暖站在雨中,她的心就如同这一片雨,冰凉得可怕。她只记得,从小到大,她都是跟在魏莫笙的身后,可是魏莫笙从来不会在乎她。似乎他永远都会觉得,她会一直跟在他身后一样。她从小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这么对她?
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魏莫笙?
陈茵暖想了想,或许是从小就被人告知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从小就有人告诉她,他是会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从小就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久而久之,她也就这么认为了。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阿笙哥哥,哪怕你多关心我一点,分一点关心给我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不会正眼看我。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可是我需要你的时候呢,你又在哪里?
哪怕是现在,就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她的心好冷好冷,她现在才明白,他或许是真的不会在乎她把。他在行宫的时候告诉她,他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告诉他,他还有她。
可是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他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陈茵暖忽地觉得,这十多年的坚持就是一场笑话,似乎自己从来都在追逐一个不存在的身影,似乎从来都是,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直到陈茵暖晕倒在地,也没有再见到魏莫笙。
她在晕倒之前想,她可能,真的不会再跟着他了吧。
第二日。
魏莫笙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过了早朝的时间,那也就作罢了。他推开躺在身边的后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来人,沐浴更衣。”
“喏。”
身边的宫婢团团地围了上来。
沐浴更衣以后,魏莫笙来到政殿,随手翻了翻折子就犯了困,迷迷糊糊地走到御花园,又在御花园里玩耍了片刻,便已经到了晚上。
重复之前的行为,又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么几日过后,魏莫笙终于想起来自己该上朝了。
他特意嘱咐总管,让自己起了一个大早,换上朝服。忽地想起了陈茵暖,之前他贪玩不去上朝的时候,陈茵暖都会来寝殿找他,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才会去上朝。但是这怎么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见到她了?
“李公公,这几日陈小姐未曾来过了?”
“未曾。”
“奇怪。”魏莫笙道:“等朕今日早朝过后,就去陈府看看吧。”
“喏。”总管欲言又止:“陛下,还有一事——是关于——”
“什么事回来再说,等会早朝又迟到了。”
“喏。”
魏莫笙来到议政栾殿,看着龙椅下的众臣,颇感欣慰,不愧是自己治理下的大魏盛世。
“近日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魏莫笙道。
“回禀陛下,纳塔将军已经启程,不日便能抵达魏国边境,但为了战事,国库还是需要更多的储备,臣觉得应该增加赋税,全国鼎力支持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