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马不停蹄的追赶之下,终于先是追上了琉璃盏。
粮草重新装上粮车,一路朝柳城奔去。除了那次变故之外,我很少出马车,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人默默待在马车之中。
但士兵们之间对我的议论我倒是听得清楚,无非是有些人看得惯,觉得我不愧为林殊的妻子。有些人看不惯,觉得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参与军事简直就是忌讳。
好的话坏的话,我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都听了,倒也不会往心里去。
我们的部队带着粮草一路赶到了柳城,但是柳城此时此刻却被魏国军队拦了起来。
琉璃盏派出去的探子来报:“柳城无论是东西,还是南北,都已经被魏国的军队拦了起来,侯爷应该是已经进了城,我们要把粮草送进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我听着他说完,道:“我们一起想办法。”
琉璃盏也点点头,道:“无论怎么困难,都务必要保证粮草及时入城。夫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道:“我眼睛不便,麻烦你替我描述一下柳城的地形。”
琉璃盏点点头,十分具体地向我描述了柳城的地形和当下的情况。简单概况一下就是,柳城是在山谷之中的城市,四面都是高山峡谷,而魏国军队将唯一能出入柳城的两条路,也就是南路和北路堵死了。如果我们要护送粮草入城,就要经过魏国的大军,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没有别的路了吗?”
“有。”琉璃盏道:“还有一条水路。但——”
“但是什么。”
“这条水路太险峻,基本上没办法入城。”
“如果你也这么想的话,魏国人必然也是这么想的。”我笑道:“既然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怕,他们也怕。”
“夫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我道:“你相信我吗?”
琉璃盏拍拍胸脯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噗,为什么啊。我又没打过仗,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我笑着说道。
琉璃盏道:“我不知道侯爷有没有直接告诉过夫人,但侯爷在临走前告诉过我,夫人是顶顶聪明的女子,你和普通女子不一样,你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什么都能算得很清楚。你坚强勇敢,又善良——”
“停停停。好了好了别说了,小殊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嗯。”琉璃盏斩钉截铁道。
我忽地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这些词语也能用在我的身上了。还记得在刘府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的破绽,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我却看不出端倪;破绽百出的婚礼,诡异的火焰,我却傻傻地相信他;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苏凌利用我的心人尽皆知,只有我还傻傻地飞蛾扑火。
后来进了未央宫,卷入他们兄弟之间的厮杀,我却像个小丑一样任人摆布。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了。可是在那个男人的眼里,似乎都是绣花小把戏。
没有人能瞒得过他,他知道这个天下的所有事。
这是他给我的感觉。
而现在,我也能担当得起“聪明”二字了吗?
于是我们决定走水路。魏国那边肯定也收到了消息,知道这几日我们就会把粮草送入城,因此他们的主力虽然在南北的官道上,但水路上也部署了不少人。
琉璃盏带着一队士兵,装着粮草,用木头简单搭了木筏,就向柳城进发。而我和十三刀则带着另一路人马,依旧呆在官道上。琉璃盏带走了约十分之九的士兵,临走之前,我还特地嘱咐他一定要闹得声势浩大。另外,我又命人做了数百只稻草人,立于木筏之上。
“夫人,此举是何意。”琉璃盏问道。
“你听说过草船借箭吗?”
“草船借箭?”
“嗯。不过我这是翻版。”我道:“稻草借人。”
琉璃盏虽然不懂,但还是无条件信任我。我让他在夜间带着士兵行进,然后在木筏上撞上帆,夜晚风大,帆的声音也很大。如此,浩浩荡荡的大军就从水路运送着粮草向柳城进发了。
入夜,魏国营地: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小兵跌跌撞撞跑进营帐,道:“不好了,楚国的粮草从水路运送进柳城了。”
“水路?”魏将一惊,大声呵斥道:“那水路崎岖无比,他们怎么能走水路?”
“听——听前方的线子来报,说——说楚国来了很多人,那声势浩大,船帆的声音都是撕拉的,密密麻麻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
“什么?”魏将拍案而起:“难不成运送粮草是假,从水路偷袭我大本营才是真?!”
“将军莫急。”
“怎能不急!?”魏将道:“这一看就是楚国的援兵又来了,本来以为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