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中让开一条路,一个白衣男子从军队中,骑着马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眉开眼笑,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和讥讽,他就是苏凌。
一个已经半步步入疯子的,当前最有权势的男人。
我没见他穿过白色,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喜欢穿深色系的衣服,正如他自己的性格而言,阴沉冷漠。
“过来。”他如此轻松地说着,好像我自始至终就该是这样似的。
“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解释?”苏凌眯着眼,忽地一惊:“你的眼睛,好了?”他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欣喜,不过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嗯。”我淡淡道:“我来出尘谷,不就是为了治眼睛吗?”
“哦对。”苏凌撑在马背上,托腮道:“你不是要解释吗?我听,我当然听。”
“我没有逃走,只是路上出了一些意外,我差点死在了路上,如果不是夜小马救了我,我已经死了。”我道:“这一点,你该去问问你的皇后娘娘,而不是带着这么多人,来到这里。”
苏凌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见我没有向他那边走,苏凌竟然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走到我的面前。他激动地捧起我的脸,颤抖着问:“你能看见我了?”
“嗯。”
“我是什么样的?”
“穿着白色衣服,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苏凌轻轻地抚上我的眼睛,他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不可思议,还有欢愉:“你的眼睛真好看,你现在的样子更美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美得令人神魂颠倒,林小隅,这样完美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苏凌,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们。”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到处找你,我翻遍了楚国上上下下各个地方,杀了好多好多人,只是想找到你。”他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贪婪地吸吮着我发丝中的味道:“好怀念,我的心好慌,果然只有你在的时候,才会这么安心。”
在成千上万的人面前,苏凌就这么任性地抱着我,似乎他从不是那个暴力残忍的暴君,而是一个乞求温暖的孩子似的。
他没有问我原因,也没有责怪我,只是为了带我回去。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了。
“她跟不跟你回去,似乎不是由你决定的。”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回头,只见夜小马的马车后面,乌压压地出现了另一群人,他们和苏凌的人一样,拿着同样的火把,穿着同样的衣服,但他们不是苏凌的人。
苏凌咧着嘴,眯着眼,看着从远处骑马而来的青衣男子,等看清来人之后,哈哈大笑道:“皇兄?没想到,是你啊——”
“苏言?怎么会是苏言?!!”
“你派人跟踪出尘谷派出求药的使者,并不是做到滴水不漏。”苏言道:“我的人已经包围了半个出尘谷,你若是要强行带走她,怕是要丢掉半条命。”
苏言的人潜伏在苏凌的人之中,再加上苏凌派来的人全都是楚国的俘虏,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就这么被苏言钻了空子。来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多少年了?
我再一次看到苏言,内心竟然如此平静。没有青春时的怦然心动和举足无措,也没有被利用时的撕心裂肺和苦不堪言。更多的,像是饱经风霜之后遇见的友人,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知道是个认识的人。
“皇兄也是来抢人的?”苏凌笑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苏凌为了找她耗费了多少心思,你觉得,我会拱手相让吗?”
“你占不到半点好处。”苏言道:“今日你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
“哦?你带来的这些人?”苏凌抱住我,与我靠得很近,似乎是故意在苏言面前看到我们亲昵的举动,宣誓自己的主权:“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你自己的人。两败俱伤,还是你死我活。我都乐意,我的这些人,本来就是要处死的,与你的部队打一仗,耗费的无非是你自己军队的能力。我亲爱的皇兄啊,一步踏错可是步步踏错,你凭什么跟我争呢?”
苏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之前夜小马说是去晋国找的血葵。所以苏言也派了人跟踪到出尘谷了吗?可是他要我跟他走是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没有爱也没有恨。
苏凌和苏言各自带了不下十万人,若是真的在出尘谷打起来,不仅出尘谷的人全部都会遇难。无论是苏凌的,还是苏言的人,都会死伤惨重。
两边的军队分庭抗礼,竟是为了争一个女人?
别说写成评书之后的故事可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什么时候我林小隅还能变成这样一个祸国殃君的妖姬了?
苏凌的脑回路我不懂,他是个疯子。
苏言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