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懵懵的，他身上久违的药香味，一股脑儿地钻入我的鼻腔。
“傻瓜......”苏言抱得那么紧，仿佛下一秒我就要消失了似的。他一向是很克制，很疏远的，自从我回来未央宫，他就算是握手都没有。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我当他是在担心我，道：“我没事的，就是擦破点皮。”
这么说着，我自己都不信了。
苏言看着我想抬起来又抬不起来的脚，哭笑不得：“你呀你。”
他蹲下来，道：“上来。”
我有些局促，看着他的背，咬咬牙，还是靠了上去。苏言将我背起来，他的步子很轻，像是怕弄疼我，一步一步地向大路上走去。我的手挽住他的脖子，手中拿着月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中生疏着：“谢谢你......”
我感到苏言的身子僵了僵，半晌，才开口：“没事。”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我也背过你。”
我知道，那时还在盐都时，我喝醉了酒，他将我背回家。也是这么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时候街道两边灯笼五颜六色，灯光迷乱的色彩，在我的眼中晃着晃着，他就看着我，那样温柔的眼神，好像一滩旖旎的春光，好软，好软啊......我好怕多看一眼，我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们会走到一起的吧。
“你愿意......你愿意留在京州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夜的寂静，是我的答案。
后来我们回到大路上，发了信号，暗卫带着月兰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州，而我的腿摔折了，只能在后面慢慢坐马车。我们还没回到京州，就已经传来林忆疏恢复的消息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脚上的伤不易赶路，苏言便决定在沿路的一个镇子上歇几日。
我笑着说，丞相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气得咬牙切齿了。
苏言订了客栈，他住在我的隔壁。我躺在床上静养，三叔带着小刀和水果走进来，他坐在我的床头，拿起水果就开始削皮。
“我三叔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我笑着问。
“你就打趣我吧，我嘴皮子没你厉害，不跟你说。”林毅道：“你怎么想的，什么时候告诉忆疏，还有——告诉了他以后呢？想去哪？现在天下还不太平，四处小战争还在起着，晋国是最安全的，你想留在京州吗？”
我愣了愣，道：“苏言让你来问的吗？”
“不是。”林毅道：“我自己来问的，我和歌儿都想陪着你。你现在带着孩子一个人，林侯爷也不在了，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也很孤独......小隅，别强撑着，如果你委屈，就哭出来吧。自从林侯爷离开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你哭了，我不想，我不想你什么都憋在心里。”
“京州......”林毅说的不错，京州算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了。这些年的战乱不断，最后只有晋国得利，楚国被灭，魏国内乱后百废待兴，更别说其他小国。只有晋国，受到的影响最小，一跃成为了新的霸主。
可是，留在这里，京州——未央宫——
当初我说过永远不会踏足的地方，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丫头，清儿告诉歌儿，这些年，苏言对孩子的照顾，就像是对自己孩子一般。这些日子，你回到未央宫，苏言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若是想寻个安身立命之所，京州是个很好的选择。”林毅终于削好了水果，他递给我，说道：“丫头，连我这个糙汉子都能看出来，你和苏言之间，有很多没说清楚的东西，你们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吧。”
我和苏言之间，究竟算什么呢？
利用，背叛，拯救，纠缠......
他如果恨我，为什么要帮我照顾林忆疏；他如果爱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对我赶尽杀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三叔说完，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一会儿，苏言也来了。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笔直的像寒山竹，身上温柔的气息，似乎身边的空气都软了。他替我打开窗户，坐在我的床边，看到地上掉了一地的果皮，无奈地笑道：“林毅来过了？”
“嗯。”
苏言弯下腰，将地上的果皮捡起来，放到桌上的碎物盘中。
我想到那天的那个拥抱，脸不自觉地红起来，故意撇过头，不看他。
“这次回去，就告诉小疏吧。”苏言道：“他会很喜欢你的。”
“可是......”
“别害怕。”苏言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你可以告诉他，他有个很勇敢的母亲，有个很爱他的父亲。”
“可是我从他一出生就把他扔给了你，这么多年，甚至一封信都没有跟他写过。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