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雨站在铺子门口,面带微笑地目送着二人消失在街角,待他们走了许久后,她仍陷入沉思之中。
修灵者,本是极为稀少的存在,他们虽出身自凡人,但从踏入修灵之途的那一刻开始,便很少会参与世俗之中的纠纷,更不会与凡人产生瓜葛。
成为一名修灵者后,他们所追求的,往往是更强的力量、更高的境界和更长的寿命,怎么可能像一名随从般,跟着一名凡人小女孩在街上闲逛?
“希望真是我的错觉吧……”
叶浅雨心中暗叹一声,只希望方才店铺的伙计的行为不要得了罪此人,但她细想之下,对方的确没有父亲体内的那种浓郁的灵力波动,从这一点看,他若不是凡人,便是使用了某种隐匿灵力波动的秘法。
“不管是何种情形,还是需要与其交好才是。”
叶浅雨回头看了眼柜台后的药铺伙计,暗自思量着何时裁掉他才算合适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在那尘土飞扬的地方,是一处校场,平日里是镇子上那些武装民兵操练的地方。说起那些民兵,其实都是些良莠不齐的镇民组成的,平日里整天混吃混喝,未见他们做些正事。
在凯武国,一直延用着府兵的制度,上至疆域内的三大行省,下到郡县下的乡镇,但凡有些权势的官员,都保有自己的私兵。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凯武国皇帝的昏庸无能的基础上的。
但前些日子,那老皇帝忽然驾崩,其子凯武四世即位后,竟宣下谕旨,解除了帝国境内官员府军的限制,允许帝国境内所有官员自行扩充府军!
一开始,大臣和官员们似乎还有些避讳,但在看到新皇帝不仅不是想象中那般,设局清扫手握重兵的文臣和武将,反而是大力嘉奖了那几位权臣之后,其他的一些官员自然也就蠢蠢欲动起来,到最后,就连那些官职卑微的文官也逐渐加入到扩充私兵的队伍之中了。
圣旨之下,各朝廷官员自然是满心欢喜,往日里,各级官员所拥有的府军都有严格的数量限制,现在陛下既然解除限制,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扩充自己的私兵了。
所以连日以来,帝国境内到处能看到招兵买马的大臣和官员,他们大肆扩张军备,甚至连先云镇这种郡县下的偏远小镇也不例外。
叶浅雨眺望着远处那些由镇子督长新召集的精壮汉子们,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父亲同她讲过,帝国内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无非就是两种:皇室的更替和外敌的入侵。
她心中虽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自然也就将它们抛之脑后了……
“呼呼~好险啊,差点被人发现了。”
此时,风玲正带着风远山走在偏僻的街道胡同内,他们一路避开人群,小心地向城外走去。
今天镇上的人都有些不太对头,他们能看见镇子的街道上不时有一队民兵列队而过,道路两旁虽然仍有着许多商贩,但气氛却是明显地肃穆了许多,而镇民们也大都行迹匆匆,似乎是出了大事。
风远山二人不由戒心大起,风玲更是钻入人堆中四处打探起消息来,在发现人们并非是在追捕风远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不远处一群聚在一起的镇民引起了二人的注意,风远山也壮起胆子和风玲悄悄地混进一群正在闲聊的商贩之中,偷听起他们的谈话来。
只见一名神色不羁的青年,伸手指了指街道上列队而行的民兵,压低声音问道:“张婶,咱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知道溪水村吗?咱先云镇下属的那个村子,那村里死人了!”那被呼为张婶的妇人闻言,有些讳莫如深地说道。
“死人?那不挺正常的,这鬼世道哪天不死人啊,督长大人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唉?你这个小子,我还没说死了多少人呢!”张婶似乎有些不满那青年打断她,突然抬高的声音道。
“死了多少?”一卖茶的老头也凑过头来,出声询问道。
“全死了。”
“全死了?!”
“全死了……”
一众人等突然都沉默了,那老头率先退出了聊天的人群,踮起脚步就急冲冲地向家里赶去了。
而其余人似乎也是对张婶这个话题有些畏惧,也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倒是那青年有些不依不饶地跟在张婶身后,出声道:“那些村民怎么死的?”
“不知道,但是听说他们死相极其可怕,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在夜里暴毙而亡,验尸的官差说那些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死去,所有人的尸体在发现时也都已经腐烂了……”
张婶似乎不敢再说下去了,她有些不耐烦地对青年摆了摆手,也准备收摊回家。
风玲在一旁悄悄地听着,但越听她越觉得害怕,因为这些死者的经历,竟和之前她们一家四口所经历过的如出一辙。
“难道那场瘟疫,已